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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另一种形式（第1页）

阻断了常用的交流方式之后一切不好的景象就显现了出来。为了让事情能更快地推进，六个国家关于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讨论，他们准备提前进入下一个进程的部署。然而就在会谈还没结束的时候，一个及时的消息被传了进来，这个消息可怕地和正处于激烈讨论的“封闭计划”完全吻合。

许多不同的地方都出现了相似且奇怪的现象。人们见面不再打招呼，只是盯着对方。这导致许多工作的进行受到了阻碍，甚至无法进行下去。只有那部分仍然可以使用网络的区域，他们在“沟通”无果后才开始转向利用网络进行工作上的交流。越来越多的行业受到冲击而面临危机，许多新的形式尽管顺势而出也仍然很难挽救走向低迷的经济。

虽然不是毫无声音，但是人类发出的声音在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区域中已经消失无踪。人们似乎是懒得去发出声音，又或者是什么原因不想发出声音。这种现象的出现立马加速了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街上行人越来越少，人群开始在悄无声息之下分成了三六九等。

事情的发展意外地顺利，人群像受到控制一般，仅仅是几天的集中游行便再也没有了行动，并且最后也像计划期望的那样各自“禁言”。参与计划的人都能猜到这自然归功于意识传递。

林主苏带着戒备的心理走出了会议室的大门，走出门外确实可以立即感受到那种安静，尽管阳光中仍然伴随着车声，风声和人类活动发出的声音，但是空气中明显缺少了一种一直存在以至于人们都不会去注意的声音。林主苏继续往外走来到政府大门，他看了一眼四周飘动的叶片，阳光下的摆动让阴影划过的面积越来越多。林主苏再往前看，中心干道一直延伸，除了红绿灯外根本看不到路的尽头；在路的两旁能看到少许缓慢行走而又怪异的人，他们行走在路上，脸上都带着奇怪的表情，不是冷漠，却无法用冷漠之外的文字去描述。

“虽然我还是不能完全认可你的观点，但是这次的结果确实让我无话可说。”王临达走到林主苏身旁，手扶着栏杆，盯着远处看。

“不管是我，还是团队的其他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认为意识所能传递的信息只能是四维生物想要传递出去的。”王临达继续说。

“因为我不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一直坚持认为传递意识信息的能力原本就存在于人类大脑中。”

“但是这种事以前确实没有发生过。”王临达说。

“或许发生过只是不为人所知；或者，每个人大脑中的这个功能被禁锢了，而打开禁锢的钥匙则是接收一则拥有意识传递能力的人传递过来的信息。只要信息被一个普通人接收，那么这个区域就会被打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以前应该确实没发生过。至少我们现在知道，这个能力会不断‘感染’其他人。”

“至少我们目前知道了沟通的缺失会给社会带来什么。”林主苏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到会议室。

“你接下来的计划呢？”王临达在后面大声问道。

“静观其变。”林主苏回答。

王临达回过头看了看大街的一番景象，又重复了一遍：“静观其变？”

而林主苏的这个决定也将被证实是没有问题的，更进一步的传递正在发生当中。只是这种跟“意识交流”相关的能力在报告中被该死的忽略了。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从实习公司辞职后便到处寻找工作，但是突如其来的改变让他屡受挫折。在经历了十几场面试的失败之后他心灰意冷的在街头漫步，丝毫不知道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只是沿着道路往前走，随心所欲地前往任何一个地方。在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他走进一个大商场，乘着手扶梯一层一层地往上去。他一遍又一遍地观看着四周华丽的商铺：每一间商铺的生意都不是很好，可是却仍然装饰得极其豪奢。在四楼一个转角，他准备站上扶梯继续往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家手机店正需要招聘一个业务员。他还是硬着头皮走进了这家店。

店员立马迎了上来，只是得知他是来应聘的便没了一开始的热情。

“你好，我是来应聘线下的业务员的。”黎朝恩说。

在黎朝恩说出第四句话后对方仍然保持着沉默，这让黎朝恩也开始不语了。互相沉默了几分钟后对方点了点头，走回店里面。黎朝恩相信店员会和他好好地谈一下这份工作。很快店员便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平板递给黎朝恩。

他们面对面的通过平板聊起应聘和工作的一些细节，黎朝恩填完了一份带有简介和对业务员要求的资料后便将平板交给了对方。在仔细看过信息之后店员将一张纸交给了黎朝恩，上面依附着信息，如果顺利的话黎朝恩便会收到通知了。

继续沿着手扶梯向上一直来到顶层。黎朝恩从上往下看，好几层楼的高度，每一层都零零散散地走着几个人。忽然黎朝恩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有人在安静中说了些什么。他盯着每一层的每一个人看去，每一次转头更换目标他便能听到不同的话语和声音。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不同到底来自哪里的时候他的大脑就冒出了好几条想法：“这里的顶层还有电影院，但是估计也没什么人去看了。”“去旁边的那家奶茶店吧。”“这双鞋，颜色还可以，没有蓝色的话会更好看。”“十点就要关门了，差不多回去了。”“有点困了。”

黎朝恩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围，果然在往里走去的地方有一家电影院；他又急忙跑下手扶梯，一边跑一边盯着那几个人看，果然在五楼的位置有一家奶茶店；接着又是三楼，一家鞋店的玻璃窗最外面展示着一双蓝黑交错的鞋。黎朝恩坚定地跑到一层，四处张望，又跑到了旁边的牌子上盯着看，果然被他发现了8302200的字样。

这个时候的黎朝恩不敢多想，他像失了智一样跑出大商场。来到大街上，他尽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尝试用周围的环境缓解他的压力。黎朝恩盯着周围的人看，大街如同以往一样安静，很少有说话的声音传出。街边的路灯也比平时要暗了许多。黎朝恩朝着住处的方向走去，每次只要有人经过他便会看一眼那个人。和他所想的一样，他几乎能读出每个距离他一定距离的人的某些想法，这些想法可以是一闪而过的，可以是这个人正在思考的，也可以是这个人欲说不说的话；甚至，是这个人的某些秘密。黎朝恩很清楚这不是某种读心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街上老实地走着。街上的行人也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平常人而已，但是所有关于他们的想法却不自主地传入黎朝恩的大脑。

一路上黎朝恩至少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近二十多个人的声音。

回到宿舍黎朝恩立马将这件事情组织成报告；他几乎投给了他认为跟这件事情相关的所有部门，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科技部、工信部和信产部。他知道这件事情一定跟几个月前人们沸议的事件有关系，他猜测这就是发布会上提到的那种交流方式。

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这种能力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只是在长时间的等待后黎朝恩才发现或许是自己太天真了，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他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回应，反倒是业务员的工作先找到了他。他不敢放弃这次机会，于是只能先放下一切去工作。

实际上在调查部提交报告之前黎朝恩的信已经被看过了，只是大多数部门的职员并没有接触到事情的核心，所以也自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而有好几个部门并没有了解到事情的重要性，也只是单纯地将这件事情写进日常报告里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