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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次花丛懒回顾二十七（第4页）

老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金光源源不断地自掌心流出，向琉璃瓶涌去。但脸色，却愈发苍白。

“因果轮回，天道有报，为师点到为止。”无尘大师的灵体逐渐消散在金光中，“若你依旧执迷不悟，终会害人害己。”

他的神力本就所剩无几，撑这么久，便是极限了。

无尘大师其实并非坐化，而是被慧明所杀，但全寺上下无人知晓。

在无尘大师故去后，慧明身为无尘亲传弟子，顺理成章地坐上方丈之位，带领全寺入世。

他以为，无尘大师会将死因真相公之于众，揭露慧明的真面目。

没想到无尘直至消散，都未言一句。算是给了慧明最后的颜面与生路，全了一世师徒情义。

他本想着召出无尘大师，当众揭露死因真相，给慧明定下杀师灭道的罪名，从此失去民心，再无人支持他为他卖命。

可如今的局面，是他从未算到的。

这世上最复杂难料的莫过于人心。可披圣光引白露，开天下太平；亦可坠迷泽纵血刃，置天下炼狱。

无尘大师倾尽一生渡天下众生，却在最后关头选择仅对一人慈悲。

他非局中人，不好论对错。

但就算走到了这一步，

他也无所畏惧。

大净寺十八罗汉整齐划一地结阵，将灵力传至慧明一人身上。

“慧明，你当真要一错再错吗？”老人道。

“贫僧何错之有？”慧明坦坦荡荡道：“你就算以邪术伪造师父幻影，以师父的口吻说了贫僧半天也未挑出一处过失。”

“只是反复说一些泛泛之谈，妄图毁我声誉，蛊惑民心。”慧明笑着道：“贫僧若当真有罪，还望施主可以拿出证据。”

“老夫论你之罪，何须拿出证据？你的所作所为皆是证据！”老人铿锵有力道：“容氏皇帝并无过失，你却擅动舆论拿太子与长公主说事，联合前朝遗民起兵谋反，置天下苍生死活于不顾。”

“僧不入世乃千古流传的法则，岂能由尔等小人打破？”老人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势与严肃，恍惚间升起一种上位者的审判感，“什么承天道，顺神意，真是笑话！天道与神意，何时可由凡夫俗子信口胡言？”

“你这邪修，倒是牙尖嘴利，莫不是容氏皇帝派来的？”慧明冷笑，“破而后立，乃天下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亦是天道！贫僧师承无尘，修得佛门六通，可沟通天地神灵。天意如何，贫僧难道不比你清楚？”

“佛门六通？”老人突然笑了，“好。那我便让尔等看看，何为真正的佛门六通之术。”

老人站得笔直，一改往昔懒散随意的样子。虽不拿任何武器，却给人一种不可

轻视的感觉。

慧明手持九环锡杖，借着阵法之力向老人冲去，身形快如轻风，磅礴厚重的灵力自锡杖爆破而出！

城门上的容卿心中一紧，右手用力握着寒月剑，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面。

老人依旧不移动半分，只是不紧不慢地抬手，缓缓推出一掌，九环锡杖上凛冽的杀意瞬间消散！磅礴的灵力全部湮灭！

“这、这怎么可能？！”慧明大惊失色，“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老人笑了笑，“问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