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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膝盖一软,忙磕了个头,毕恭毕敬的将这半日与花大义一家碰面,并房子的事都给说了。
“起来,咱们都是侍奉主子的,你跪我做什么?”乌丸猛听了孙先生的话,态度好了些。
“是,大人,”孙先生哆哆嗦嗦站起身。
“往后没事多去花家走动走动,替我盯着点花谦那小子,”乌丸猛说完话后便出了院子,转眼就没了踪影。
后几日花家都在打扫房舍,布置新家,永安候府自张嬷嬷拜访过后一丝动静都没有,倒是花大义少年那会儿处的几个发小来找他叙了几回话,喝了几盅酒,都纷纷对花大义一介武夫虽然被推举上京为官却做了文官的礼部郎中纷纷表示不解。
但有一个消息灵通些的,说是新任吏部侍郎这几日情绪不大稳定,可能是一时突发奇想,胡乱做了安排。这话让花大义惴惴不安了好些日子,生怕这头才一家老小安置妥当,那吏部侍郎又回想起来,又将他给调了回去。
他倒是无所谓,就是怕妻子这一趟欢欢喜喜的来,母亲的面尚未见到,又折返回去,恐伤她的心。而留在京城于儿女的将来自然要比穷乡僻壤的幺姑郡要好的多。所以,就算是礼部这官再难做,他做的再不顺心,受尽同僚白眼,花大义决心为了妻子儿女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而另一头的花吟,在家里养了几日后,背后的鞭伤日益好了起来。
虽然她在家足不出户的待了几日,但花大义夫妇各有各的烦心事,也未对她的反常留心,只当她车舟劳顿辛苦了。
这一日花吟活动了腰身,感觉大好,便起床换了粗布衣衫,背了个篮筐,小锄头就准备出门。
可巧张嬷嬷刚好去她院子里问可有治伤风咳嗽的药,花吟忙回身从箱子柜子里翻找,最后连渣子都倒出来了,只包了一剂药。
“方才莺哥才过来说他们屋里的人都咳上了,我便将药都包了给他们,只剩这么点了,若是不够,嬷嬷你先去问他们要些。这行了一路,我只备了这么点,现在基本都用光了,我正准备去采些回来呢。”花吟一便说着一边包着药,“要是不够的话,您再问娘要些银钱去药房买些回来,我给你开张方子。”
“不了,不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做什么费这银钱。这家里才买了宅子,往后添置的东西还多,能省的就省了,我来跟你要药吃,也是想着好的快点,免得老是咳耽误干活。”
花吟心知张嬷嬷舍不得花这吃药的钱,钱也是贴补家里了,于是说道:“最近家里咳的人多,估计是互相染上了。您老还是听我的叫小丫头给你去买副药,别为了省这点钱,要是咳的重了,染给了玉哥儿,您老又得恨自己了。喏,我这里还有几个钱,我去叫福气给你买去。”
张嬷嬷忙拉住她的手,“你一个小子能有几个钱,还不是平时嘴里抠下来的,你二哥就没你这般节省,有两个花两个。嬷嬷这里有,回头我就去买。”
而后花吟出门,张嬷嬷又喊了福气跟着她,说是她兰珠嬷嬷出去买东西去了,要是不叫人跟着她,回头兰珠肯定要跟自己生气。
花吟笑着应了,出了家门后,刻意绕了路没走街心,去了京城郊外的荒地。
☆、
草药这东西吧,你要是识得,它就是宝,你要是不认识,那它就是妥妥的草了。花吟没大一会就采了一篮筐,许是费了力了,后背竟隐隐作痛。花吟直起了身子,又小幅度的伸了个懒腰,冲一旁正胡乱扯着草儿玩的福气道:“西南边二里地外有处清凉的泉水,咱们去那里歇歇脚吧。”
福气闻言乐道:“刚好我正口渴的紧。”他蹦蹦跳跳的接过花吟背在身上的篮筐,又道:“少爷,您真是第一次来京城吗?怎么感觉你对这里很熟啊?就连那二里地外有泉水都知道。”
“我有千里眼,”花吟知道福气是个不长心的,遂故意诓他,而后又道:“你说你好歹也十六七了,怎么走路还蹦蹦跳跳的?”
“三少爷您就别嫌我了吧,二少爷走路不也这个样。”
没大一会,穿过了一片成荫的树林果见一处清凉泉水,福气欢呼一声就跑到跟前,而后就一头扎进水里狂喝了起来。
花吟也捧了一把尝了一口,“好甜,”而后径自脱了鞋袜,将一双汗津津的臭脚放进了水里。
福气刚好在下游,喝完水一见花吟的一双脚正在拍水,顿时气的乱蹦,“三少爷,你好恶心!”
“谁叫你在我下游喝水了,活该!”花吟说着话用脚猛踢了下水,溅了福气一身。
福气对洗脚不敢兴趣,便躺在花吟身侧的一块山石上一面百无聊奈的看着她洗脚,一面催着她快些洗好回家。
花吟在幺姑郡那几年,没事常卷了裤脚脱了鞋袜与二郎他们一众小子在一处疯玩,此刻福气这般大刺刺的看她,她也习以为常,闻言,抄水撒了他一把,“你要走就走,我还有事没忙完。”而后自顾自的拽了篮筐到身侧,就着泉水将药草该洗的都洗了遍。
福气一直觉得三少爷太安静了,不好玩儿,巴巴的就想跟在花二郎后面疯玩疯跑,此刻更是急不可耐的滚到她身侧,帮忙着洗草药上的泥土好早早回家。
可他洗着洗着,却不自觉的盯着花吟潜在水里的一双腿发起了怔,发愣还不够,又探手朝花吟的小腿掐了一把,口内啧啧道:“少爷,你说你的腿怎么就这么白,这么嫩,这么好看,我的怎么就那么黑,那么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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