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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年纪不小,有手有脚,看面色不像是生病的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自己走路?
扛着他的那人穿着一般,二人不像是一家人。但也许是哪家的小少爷和家仆也说不定……
也不对劲。那个扛人的姿势韶言熟悉,霍且非以前常常那样做。那对肩上的人来说一点儿也不舒服,韶言以前甚至差点被颠得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家仆哪里敢那样对家里少爷!
排除了所有想得到的可能,那就只有韶言不愿意想的可能了。
不是吧不是吧,韶言身体僵硬冷汗直流,他独自一人下山就这一回,可怎么就遇见拍花的了!
冷静,冷静……韶言拍打着额头深呼吸,问题不大,起码现在自己还算是安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个靠谱的地方落脚,明日一早就回不咸山……
不行啊完全做不到!韶言拼命摇头,那少年搞不好还是他的同族,他不是很忍心见死不救。
那怎么办,报官?辽东四月本就懈怠,再耽误一会儿上哪里寻这些拍花的踪影。
摆在韶言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是见死不救,二是以身犯险——很有可能把自己搭进去。
事实证明,九岁的韶言还是太冲动了。
他或许没想到自己也才九岁,也是拍花的目标。又或许他太过自负,觉得九岁的自己能斗得过大人。
他脑子里很快制定了靠谱且可行性高的计划。韶言在小巷角落里扣
了半天,找到半块青砖。
他思考了一会儿,用小刀在上面刻上【韶氏】二字,然后从怀里摸出霍且非给的骨笛。
印有特殊符文的骨笛传来悠扬笛声,远处的马蹄糕听见韶言的呼唤,长号一声,挥舞着翅膀呼啸而来,这才有些猛禽的样子。
韶言将刻字的青砖也一起让马蹄糕带回去——他不能对师兄说实话。
锅就只好推到韶氏身上,他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只好谎称韶氏带他回家,省着让师兄担心。
马蹄糕似乎看出韶言的心思,如同斥责一般“咕咕”地叫,甚至还啄了韶言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韶言把骨笛塞回怀里,摸了摸马蹄糕的头。
“你快些将东西送回去,不要表现得太奇怪了,千万别让师兄看出不对劲来。你要表现了的好,等我回去请你吃点心。”
马蹄糕愤怒地叫了两声,仿佛在说“你当我是那种不正经的猫头鹰”!但它还是能顾全大局,脚上绑着大包小包转着脑袋飞走了。
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韶言转了转脖子,他这时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穿得未免有些惹人注意,这样好的布料……
他思索着,未曾注意自己站在别人家窗户底下。露着窟窿的窗户掀开,一个淌着鼻涕的小男孩探出脑袋,愣愣地盯着韶言。
韶言福至心灵,他稍稍低下头,朝那小孩微微一笑:
“小弟弟,哥哥的衣服好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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