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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2（第1页）

韶言就算化成灰黎孤都认得。虽然冰棺里那人披头散发，大半张脸都被遮得严实，可仅仅是小半张脸，黎孤也能认出他是谁。

错不了，样貌，体型……如果不是知道韶言此时在杭州，黎孤真的会将冰棺里的人当作是他。

“他还活着吗？”黎孤声音发紧。

没得到霍且非的阻拦，黎孤去触碰那年轻男子的手，仅仅是挨一下，黎孤就感受到彻骨的寒意直冲天灵盖，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的手很冰，黎孤忍着不适和他握手，心里悚然一惊。

怎会如此？连骨骼都是如此相似的！

“相似”两个字已经是黎孤勉强给出的说法了，因为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要不然，要不然……

霍且非为男人把脉，片刻后，他撂下了男人的胳膊。

“毫无生息，徒留一具躯壳而已。”

“那他的魂灵呢？”黎孤忍不住问。

老头没回答黎孤。他努努嘴，示意黎孤与他合力将男人掀过来平躺。

男人的头发又黑又密，还有这山根眉骨，这根本就是……

霍且非撩开他的头发，黎孤这时才完完整整看到他的全貌。但哪里还用看！一模一样，当真是一模一样。

就算是双生兄弟，也不至如此啊。

“他是人吗？”黎孤不敢再看，“这怎么……”

老头却让他抬头好好看看。

于是黎孤压下心中的怪异感，逼迫自己抬头去

看冰棺里这个“东西”。

把他当做韶言……把他当做韶言……

哎？

黎孤看到这与韶言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脸颊上，有一道溃烂的长条伤口。

方才头发挡着，黎孤没能看到。

霍且非撸起他的衣袖，天哪！连手臂的肌肉线条都一样！但此时黎孤已经没心思在乎这个了，因为男人的手臂上，也有溃烂腐败的伤口，更深更大。

黎孤呆愣了一下：“呃，尸体烂了？”

尸体腐烂是整体一点点来的，哪有这样的！

却听霍且非叹息一声：“天人五衰，连你都躲不过啊。”他转头对黎孤道，“这冰棺里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大狐狸。”

“你看这肉身，已经腐败不堪了。它是妖物，没有肉身也可活。于是，这旧的躯壳被扔在这儿，他呢？他跑去找新的肉身啦。”

“……那岂不是？”黎孤猛抬头。

他听懂老头的意思了。

这时他提出困扰自己半天的疑惑：“为什么它和韶言长得一样？不，不只是皮相。它的骨肉皮，毛皮之下……一个是人，一个是狐妖——这怎么可能呢？”

老头幽幽道：“要是没有它，也就不会有韶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