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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其四（第3页）

“不用。”宁可甩了甩昏沉的头，竭力保持理智，“我只想……”

“你想要什么？”小扇期待地眨了眨眼。

“只想……”他凝视着她，将她装了满眼，“留在你身边。”

小扇惊讶睁眼，脸颊泛红，心跳骤起。他愿意留下！

见她惊讶，宁可随即补充：“保护你，还有山叶园。白天那种情形，你是不是遇过很多……”

保护山叶园啊……小扇心情顿时失落了几分。但她忍不住又想，他这般关心她，是不是对她也有几分不一样的心思。

“其实，我都习惯了。”她又试探着问，“长老们不会放你走吧？”

宁可摇头，灌了大口酒，晃一晃，这坛空了。他丢开空坛，眸里泛起水色：“无所谓。活在东雾谷里的又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她笑。

“所有人毕恭毕敬叫我师叔祖，可那不是真正的我。”宁可眸色迷惘又清澈，盯着小扇，“我是谁？”

“你是宁可呀。”她答。

他笑了笑，又开一坛酒：“原本我不叫宁可。”

“但你忘了原本的名字。”

“嗯，成了你的宁可。”他昂头将整坛饮尽。

小扇敏锐察觉到他话

里的怅然，问出她的猜测：“你想找回原来的身份？”

宁可摇头：“那也不是真正的我。”他有话想说，几度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

他愈克制，便愈清楚，他根本无法对抗天性。被杀欲淹没时，他极度兴奋，万分畅快！可他也看到了，小扇看他那带着恐惧的眼神。他闭上眼，似在消化酒劲，亦在梳理心情。

小扇静静打量着他。

今天的他跟以前很不一样。

他是不是，很想找一个归属，却总也找不到。

她想了想，起身凑近。宁可睁眼，见她展臂拥来。

小扇轻拍着他，轻柔话语在他耳旁响起：“无论你是谁，你就是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宁可欲言又止，却终是埋首在她颈间应道：“好。”他用力回抱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心腔，永不剥离。

不知到了什么时辰，窗外墨色浓重，屋里烛光昏暗，酒香蕴满房间。

他抱着她始终未动，仿佛睡着了。小扇悄然转头。心底的人近在咫尺，教她心绪越发地乱。明明只是酒意微醺，却夺走了她全部清醒。

鬼使神差地，小扇吻向他侧颈。一触，才觉他烫得吓人。下一瞬，他的呼吸骤然粗重，头顶竟咻地冒出兽耳。

她一惊，忍不住要摸。宁可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抬起头来。

他的瞳仁竟变成了亮金色！

“宁可？”小扇一惊。

视野瞬间旋转，“咚”地一声，她被摁倒在地。

他衣摆下竟冒出毛

茸茸的白色长尾，一甩一甩左右摆动。

小扇看得惊愕：“宁可？”以前没见有猫族喝成这样啊！

“此酒远胜天蓼花……”他半阖着眼注视她，眸色凶戾再无清明，却仍竭力压抑本性，以至声音喑哑至极，“你真是变了……竟给我喝这种酒。”

他仿佛又换了个人似的，眼神侵略至极。小扇微敛眼眸，目光流连。醉意漫过脑海，她脱口而出：“宁可，愿不愿与我结为伴侣，永生永世不分开那种？”

明明是这样撩拨的话，她依旧说得烂漫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