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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其四（第3页）

只是……小扇眯眼打量，传闻白虎是上古凶神，极其凶煞狠戾，众妖皆俯首参见，不敢直视。此刻亲眼睹见白虎真身，确实漂亮，但哪里凶煞。看来传闻也当不得准。

倒是坐着的那位妖帝，虽远远的瞧不清真容，却显得无比威严。

这时啸炎率先起身，撩袍跪地，朗声颂道：“愿殿下千岁生辉，万岁安康！”

婂嫣斜睨了一眼他，盈盈起身跪地，俯身同样祝辞。

其余众妖忙反应过来，纷纷跪地，俯首祝辞。小扇也混在其中。

此起彼伏的山呼后，白虎金光大盛，化形为一名秀气的年轻男子，抬手说道：“诸位请起。”他声音颇为清越，听着越发不像凶煞白虎。

“多谢殿下！”又是啸炎率先谢恩，起身入座。

白觅回身睹了一眼父亲身边的空座，坐到了母亲身边。待台下众妖陆续入座，妖帝端起案上酒盏：“开宴。”

四方守卫朗声道：“开宴！”

霎时鼓乐大奏，美貌女妖盈盈飞过，在空中翩然起舞。台上台下觥筹交错，小扇却全无半点心思饮酒赏乐。

面见妖帝的机会就此一次，她该什么时候上去呢。

时间不断流逝，

周围那些妖族脸上已见醉意。小扇捏着酒盏，一口口浅抿着。耳旁又响起玄鹄的声音：“娘子，不如由我飞上台，面陈妖帝吧？”

小扇想了想，然后摇头：“上面都是四神后裔，你骤然现身也太像刺客了，只怕连口都开不了，就断气了。”

“那怎么办？”玄鹄又问，语气中已有些焦急。

小扇捏紧酒盏，下定决心：“我来说。玄鹄，无论待会发生何事，你都不要现身。记住，万一我回不去，就把我身体带回去埋了，我不想被炼化。”

“娘子……”

“记住了吗！”

片刻沉默之后，玄鹄终说道：“记住了……”

小扇淡淡笑了笑，放柔声音：“我若身死入土，千年万岁之后，你也许还能再见我。”

“真的？”玄鹄的声音透出惊喜。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小扇放下酒盏，深吸一口气，骤然站起身。

周围本就有起身去敬酒的妖族，她这时起身，本来尚不起眼。直到她往前走了三排，突然伏跪在地，又直起上身朗声道：“昨日狼主啸炎以权谋私，放任手下栽赃嫁祸，纵兵屠戮妖城庄园，致使上百性命枉死！还请陛下主持公道！”、

待她朗朗说完，周围早已安静下来，鼓乐停奏，众妖愕然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妖。

啸炎侧首回望，略微惊讶后，眸中闪过森寒杀意。婂嫣手肘撑在案上，一手托着脸颊，兴致盎然地看起了热闹。当她看

清小扇的模样后，脸上却凝固了笑意。

高台上，诸位神嗣亦纷纷垂眸打量起她，或探究，或好奇，或看热闹。

玉座上的妖帝白栖夜放下酒盏，沉声问道：“台下是谁？”

“我是山叶园掌事，为昨日枉死在啸炎之手的百条性命前来。”小扇躬身一礼，答得不卑不亢。

周围妖族纷纷投来好奇目光，传闻山叶园掌事是个树妖，今日得见，原来是个清秀娘子。她显然不够资格受邀出席逐星台宴会，这树妖当真大胆，竟然混进宴会，跑到妖帝面前陈情！

妖帝转眸看向啸炎：“怎么回事？”

狼主起身一礼，道：“山叶园小妖盗走我族献给殿下的贺礼千年雪云母。”说到这里，白觅的脸色刹那沉霜。

啸炎继续说道：“我族妖兵追至园中，却被此妖重伤。我为追回赃物，这才进园搜查，她却百般阻扰。幸而赃物俱在，铁证如山，尔等顽抗送命，皆是咎由自取！”

“我们没有盗窃贺礼！都是狼妖污蔑！是他们公然违抗陛下严令，在妖城内挑起争斗，屠杀妖族！”小扇愤然盯着啸炎，“记忆便是证明，我无惧搜魂。狼主，你敢吗！”

周围众妖顿时哗然，小小树妖娘子竟有如此胆魄！承受搜魂，无异神魂撕裂之痛，她不仅面无惧色，竟还问狼主敢不敢！谁不知道狼主啸炎的脾性，说他纵兵掳掠，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但几千年来，都没第二个

妖敢当面这般质问！

“你也配问我？”啸炎傲然应道。

“搜魂一看便知！啸炎，你就是不敢！”小扇再次朗声质问，气势并未弱下半分。

“就凭你一片之词，就得对一族领主施用搜魂？”啸炎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