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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思吟接过她手中的瓷碟,眸中闪过一丝钦佩。一手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道:“这是疗伤圣药凝香玉露膏,怕是对那旧伤没有什么效果。只是那新添的伤口,能立刻止血止痛。”
醉月接过药瓶,微微欠了欠身道:“少主为醉月所作之事,醉月铭记于心。”
“言重了。”叶思吟淡然道,起身离开了占星楼。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醉月无法掩饰墨色双眸中的感激。蓦地,那日夜观星象之时所见跃入脑中,心中不禁有些担忧——额外的光晕缠绕,不知到底是好事抑或是坏事……
看了看手中的凝香玉露膏,醉月伸手抚上自己正在剧痛的面颊,不顾一手的鲜血,只是轻轻抚着。心中渐渐冷下来——十五年了,离开苗疆已经整整十五年了,心中的恨与复仇之心却从未消弭过——不知何时才能看到那王座上的昏君与他手执权杖的大祭司被万民唾弃,死无葬身之地的景象……主人与太子快要起事,苗疆如今亦蠢蠢欲动。离那天,应该不远了吧……
出了孚日降月阵,叶思吟匆忙赶往药房。忽然,周身被熟悉的亲昵气息包围住,忍不住露出笑容——“寒。”
“去了占星楼?”抱着怀中之人,看着他手中的瓷碟,叶天寒便知这人去了哪里。虽然苗疆大祭司的毒,能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让这人试试也好。醉月这些年助他良多,她的占星术与各种阵法,曾多次令浮影阁免遭遇难。他可以为她提供容身之所,可以借朝廷太子之手杀了苗疆藩王与大祭司替她报仇,却无法还她一个对女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完好容颜。
“嗯。你不是去审玄悠琴了么?这么快便审完了?”叶思吟有些奇怪地问道。
叶天寒手上万分温柔地接过瓷碟,揽着叶思吟往药房的方向走去,面上却冷冷一笑:“区区玄悠琴,不过是苗疆王的棋子罢了。”如此似乎毫不在乎地说着,叶天寒心中却泛着阵阵杀意。忆起方才那无知的女人左一声“乱伦”右一声“无耻”,他便恨不能杀了她。不禁在心中庆幸方才阻止了怀中这人随他一道前去刑堂。否则,还不知这人又要如何胡思乱想了……
“之前说一月后去京城。一月之期近在眼前,何时出发?”叶思吟从不过问这些事,今日是因为醉月与玄悠琴这两人皆与苗疆有关。又忆起武林大会之时玄悠然所说苗疆藩王之目的,便有些担忧。他虽不太清楚情人与太子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隐约自叶天寒平日与战铭霄辰两人的议事中听出点端倪。如今苗疆又横插一脚,怕是此战凶险万分,弄不好便要腹背受敌。
“七日之后。”看出叶思吟的忧心,叶天寒低下头吻了吻他的脸颊,道:“不必担心此事,交给本座便是。”
“嗯。”看着叶天寒深邃的眸子,叶思吟甩掉脑中的忧心忡忡,轻声应道。的确,他不懂政治军事。他只是个大夫罢了,朝堂战争,帮不上任何忙。可只要这人在身边,又有何可担忧的呢?
浮影暗香(父子)正文
“……少主?”处处弥漫着草药气息的药房中,一名大夫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正在悉心配药的少年,生怕扰了他,却又有事不得不说。
“何事?”叶思吟并未现出一丝不耐烦或不悦的神色,放下手中的器皿转头问道。
那大夫微微一躬身,道:“禀少主,您的信鹰刚刚来了这儿,脚上似绑有书信。”
“嗯,带我出去瞧瞧。”叶思吟小心收好各类药物与器皿,随着那大夫出了配药房。门外的院子里,一只雄鹰正停在一棵树上,傲视着前方,有几名药童在树下小心看护着,生怕让这鹰飞入药房,毁了大夫们的药材。其实他们是多此一举了。
这信鹰乃是叶思吟一手培育的宠物。当年在倾月谷中救下这只鹰时,它还只是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鹰。大概是自崖上摔了下来,所幸那翅膀扑腾了几下,摔得不重,却也受了不小的伤。叶思吟便将这鹰带回了家中。那鹰本就是鸟类中的王者,极具灵性,伤好后便不愿离开,叶思吟便将它留下来,当做信鹰了。这信鹰极聪明,药房中的气味儿与倾月谷中药房的气味儿相似,它便清楚这是它不能进去的地方,因此便乖乖在外头的树上等待主人出来。
叶思吟来到树下,挥退了那几名药童,轻喝一声,信鹰优雅又快速地俯冲下来,在撞到主人怀中之时,便张开翅膀,减缓了速度,缓缓落在叶思吟伸出的手臂上,还轻啸了一声,以示亲昵。
轻笑了一下,叶思吟抚了抚信鹰的背上的羽毛,拆下它脚上的信,展开一瞧,紫眸瞬间黯了下来。
“告诉寒,小心花无风。”思索片刻,叶思吟抬起头,紫眸直视着前方,对着空无一人的院中道。一旁的药童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少主在与谁说话。药苑中却一瞬间少了一个气息。
叶思吟握着手中的书信,在原地站了半晌,最终道:“我放置在配药房中的半成之药,别让任何人触碰。”就只留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叶思吟便带着那信鹰离开了药苑。
不顾一路上仆从侍女的行礼,叶思吟疾步走向浮影阁的大门。
“走这么急作甚?”冷不防被人抱住腰往后一拉,手臂上的信鹰“腾”地飞起,正要以那坚硬的喙做武器向来人攻击之时,却被那人的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到,扑腾着翅膀自己飞向寒园的方向。
“寒。”回转身,叶思吟并不惊讶,早在情人刚接近自己之时他便已经有所察觉。倒并不是他的功夫内力已经好到可以察觉叶天寒的动静了,这只是情人间的直觉。不过这人早晨说今日要出门去各处名下产业瞧瞧,他方才才想要亲自出门去寻他,怎么还未至午时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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