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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一定要救你（第2页）

心电图又告急了，血流不畅，几乎到了快要骤停的地步，几分钟里，图像已经开始逼近一条血红的直线。原因不明，但恢复心率应该是第一任务，刺耳的滴滴声贯穿空气，和枪声雨声嘶吼声混杂在了一起，“救得了，救得了的，”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施云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答应我，醒过来啊。”

子悦跨上担架，双手叠起放在施云胸前，开始进行心外按压。

白枫奋力地拦着企图靠近的畸变种，高能电池几乎快被打空了，蓝羽拿出无线电，几乎是用尽平生最大的声音喊道，“远航舰！施云受了重伤，准备好随舰的手术室，让舰上的医疗队做好准备，听见了吗，远航舰！”

回复只有模糊的几句话。

“妈的！”蓝羽气得想砸了通讯器话筒，“十二号车，开快点，快点！”

车厢里，子悦已经累得脱了力，严重的撞击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但她一松手，心率就又开始往下掉。

“上电击。”子悦粗粗地喘着气，然后接过递来的两块沉沉的除颤器。

砰！

电流迅穿过施云的身体，心跳终于有了一丝丝反应。你不是说过会一直坚持下去的吗？你不是说过会一直陪我的吗？

砰！

关于施云以前的记忆开始在子悦眼前翻滚，很早很早他们就认识了，那个傻傻的只知道闷头向前的大男生，那个会因为自己笑了也跟着笑的云儿，那个挡在她和危险之间的施云施队长。子悦咬住了嘴唇，我一定要救你！

砰！

子悦用尽了全力，她再攥着电极向下一推，他们说好了的，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她都会拼命去救，不管处境有多危险，他们都不能放弃。

海上还有晚霞，有月光，有星星，还有我啊。

我一定要救你。

重卡车队已经向外开出去了很远，心率终于稳定在了一个能维持生命体征的值，但失血还在继续，施云已经快成一个干瘪的袋子了，车厢里满地，子悦和雪晴满身都是通红的血迹。

“车厢里缺乏急救设施，”雪晴无奈地叹了口气，医疗队里的队员也相视无言，“子悦队长，你也不要太……”

“如果是方映，”子悦瘫坐在地上，“我相信你也会的，我答应过，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雪晴低下眼睛，无力地点了点头，她理解面前的队长。方映从背后抱住雪晴，仿佛也在为施云而感到难过。

子悦微微歇了一口气，又拆开了一块急救包。不一会儿，被染红的纱布就堆起了一座小山，施云的生命体征又开始缓缓掉下去，这次和先前的不一样，纯粹是失血过多的影响，子悦准确地判断了出来这一点，稍稍计算甚至可以得知几分钟后失血量跌破临界点，但她只能无力地干等着。

车上没有备用血浆，连抽血输血的设备都没有。

时间格外漫长，她靠着舱壁，感受着开枪给舱壁带来的震动，各种各样的嘈杂声和她自己的耳鸣混合在一起，她几乎要晕了过去。

她听见有人在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人在颤抖，在无言地呜咽，车厢在摇晃，世界好像被切碎了又混合在一起，杂乱无章。她伸手，甚至能感觉到施云正在慢慢变冷，生命正在那里缓缓流失。

你要死了，她绝望地想，要死了。

她还记得书上的朱丽叶是怎么做的，她看了看心电图，目前是一个很低的位置，她已经做好打算，若是施云牺牲，她也找把枪将子弹射向自己的太阳穴。

突然，车嘎吱一声停了，车门猛地打开，蓝羽站在外面，子悦突然现施云还有救，因为他们赶到了远航舰前。

临时搭建的船坞十分简陋，周遭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畸变种的尸体，大都是海洋生态群系的成员，它们的鳞片显然也不像自然的产物，而是闪着金属或者别的什么光泽。

子悦浑身像是又充满了力气，她站起身，拉过带着轮子的床位，把施云拖下重卡。

“让开！”她对着甲板上的人群大喊，“施云失血过多，需要止血和输血，随舰的医疗组呢！”

细雨蒙蒙，但甲板上站的不是医疗组，而是罩着大黑袍子的教卫会教管。

“以尚主之名，止！”为的那个大声呼喊。

“让开！”子悦撕心裂肺地叫了出来，“我们得进去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