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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6寒山不甚介意地收回了目光，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很随意地翻看着桌子上自己写过的奥数题，说，“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没有的话我就继续做题了。”

“诶诶诶，别啊，我说，我说。”云游果然上套了，他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研究素材，着急忙慌地说道，“我又没说不跟你说……我都说了我可以考虑的嘛……”

6寒山不动声色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挑眉，说：“嗯，那你说说看。”

“我……我应该是没有梦到过什么人吧？”云游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也没有这样过很多次，有时候一个月才有一两次吧？我不记得自己有梦到过什么。”

“还有呢。”6寒山不依不饶，又继续抛出另一个问题，“老师说青春期以后可能会对某一个人有不一样的感觉，见到他就心跳加之类的，你有过吗？”

“你刚才不是一直在做题吗？居然知道老师讲了什么？这就是你们学神吗？”云游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才回答道，“我……我觉得每个人对我来说都是不一样的，但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特别’的人的话，我好像有点找不到。”

说着，云游又想到了什么，再次瞥了6寒山一眼，圆溜溜的眼睛里含着几分不满，说：“但是你之前总是对我冷着脸，我就特别讨厌你，好几次都誓绝对不会再理你了。”

“那现在呢？”6寒山顿了一下，眉心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但表情依然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还讨厌我？”

“没有吧，你虽然脾气不好，但也帮过我很多次啊。”云游唇角微微掀起，露出颊侧的那颗小梨涡，表情诚恳而又坦荡，“我很早之前就把你当朋友了，现在也是。”

“……哦。”6寒山应了声，微微别过眼睛，声音很轻地说了句，“但是我没有。”

“没有什么？”云游没听清楚，反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6寒山没有再重复一遍的意思，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拉回到了最初，说，“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当时咱们已经上过一次生理课了，我知道那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收拾好就起床了。”

“……你回答得好无聊哦。”云游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又觉得这回答确实符合6寒山的人设，他还不甘心，又继续追问道，“你有做过那种梦吗？或者想到某个人的时候会有反应？”

“云游，你的问题太多了。”6寒山的身体往后退了一点儿，不动声色地与云游拉开距离，而后语气淡然地说道，“我只说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现在已经回答完了。”

说罢，他一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另一手翻开倒扣在桌子上的奥数题，一副“我要开始学习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架势。

“你！你怎么这样啊！”云游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气到了，张了张嘴，还想要说点儿什么，6寒山从奥数题中抬起了头，淡淡地瞥了云游一眼，说，“嘘，安静一点儿，我需要专心地思考。”

“……”云游瞪着6寒山的侧脸看了好几秒钟，最终气鼓鼓地收回了目光，“算了算了，懒得跟你掰扯，写你的题去吧。”

和6寒山相处得久了，云游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了，知道如果6寒山不想说的话，自己问再多也没有用。

脸上一副生气的表情，但云游其实也没怎么生气，本来他只是有点儿好奇，6寒山不想说那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云游更不会强求。

上课铃声很快就打响了，下一节是英语课，云游收起自己的笔记本，拿出英语书和另一个笔记本，认认真真地听起课来。

6寒山坐在云游的身边儿，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英语不英语的，目光定定地盯着自己桌上的那本奥数题集，似乎沉浸在了专心的思考中。

然而他的视线却并没有聚焦，他的手里拿着笔，许久，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落下，直到下课，习题集摊开的那一页依然是空白的。

-

深夜。

深蓝色的窗帘把窗外的月光遮掩得干净，只有依稀的两个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进来。

房间里一片昏暗，像是蒙上了一层细密的黑纱，模模糊糊，朦朦胧胧，让人有些分不清楚是先是还是梦境。

6寒山半靠在床头，眼睑微微闭着，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脸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保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很久，直到额侧的汗水完全消失，直到坐得有些浑身冷，6寒山这才掀开了被子，赤着脚下了床，从旁边儿的柜子里翻出一条干净的内裤换上，又把换下的那条给洗了，搭在浴室的架子上。

若有似无的气味在鼻息间弥漫着，清晰地提醒着6寒山刚才生了什么。

做完这一切之后，外面的天还是黑的，6寒山却没有了困意，他安静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许久。

6寒山当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但他的经验也不丰富，第一次大约是在初二下学期，之后也并不频繁。

那这次突然这样是因为什么呢？6寒山不敢确定，但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测，也许是因为白天云游说的那些话。

那会儿生理课下课后，云游问6寒山有没有梦到过什么人，6寒山没有回答他，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他梦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