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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望子不成龙却成虫（第1页）

临海市东港区滨海镇朝露佳苑小区6号楼1o1室老胡真名叫胡如海，以前是回城知青，他的独生儿子叫胡成龙。胡成龙五岁时就显露出在游泳方面的天赋，被东港区体校作为苗子培养。天赋加上刻苦的训练，使胡成龙很快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这给老姚夫妻俩带来了自豪和骄傲。

以前，老胡夫妻俩回城后由于忙于工作，把教育儿子的责任，交给了8o多岁的父母。2o21年除夕，年迈的祖父母在吃年夜饭时就对胡如海说：“如海，我们两位老人带养孩子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而成龙的学习和训练又已到了关键的时候，你看怎么办？”胡如海想了想：“是啊，你们年纪大了，管不住这孩子了，以后只好由我们夫妻俩自己管教孩子了”。

胡如海夫妇除了工作以外，总是特别关照儿子要好好学习。儿子一回来，就会问：“儿子，你今天一天在体校的学习、训练情况怎么样？”如果儿子回答：“一切正常”，那就没事；但如果儿子回答：“我今天被老师批评了”，或者“我今天犯了一个错误”，轻则臭骂，重则一顿“生活”。而他的爱人则对儿子疼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当男人打儿子时，她总是护着儿子：“成龙一天学习、训练已经很辛苦了，你还打他干吗？”。

有一天，胡成龙放学回来，路过一个游戏房，就走进去玩游戏机。玩得昏头昏脑，连准备预定一个月牛奶的钱被人偷了都不知道，当他一摸口袋，现兜里没钱了，就吓得不知所措，在马路上游荡，不敢回家。

胡如海到傍晚不见孩子，就打电话到体校询问，体校门卫说：“学生早放学了，里面没有学生了。”于是，胡如海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就到处找。可是，找了半夜还是没找到儿子。这天晚上，孩子第一次逃夜了。

第二天，体校教导处打电话通知胡如海说：“你的儿子今天没来上学。”

胡如海听到儿子没有去上学，心里愤愤地骂着：“这该死的小王八蛋！”他马上四处寻找，找啊找，终于在邻镇的一个游戏房里，将第一次逃学的胡成龙找了回来。

胡如海手拿扫帚柄，指着儿子问：“你说，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家，而逃夜了？”

儿子怯生生地回答：“我只顾玩游戏，结果订牛奶的钱被人偷了，因为怕又被你打，所以我晚上不敢回家。”

胡如海扫帚已经快指到了儿子的鼻梁：“那你今天又为什么又逃学？”

儿子顿了顿说：“我的几个哥们邀我一起去了游戏房”。

“什么？！你玩游戏，玩得竟然连上学都不去了？”胡如海抡起扫帚打在了儿子屁股上。

一下，两下，三下，打了十几下，看来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以前的轻打，变成了这次的毒打。他的妻子心疼儿子，一边给儿子揉伤口，抹药水，一边在骂男人：“你个杀千刀的，你好狠心那，竟然把自己儿子当贼打，看看，屁股和大腿脚都打肿了。”

从这以后，逃学，逃夜的缺口一打开，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的逃学、逃夜。每一次胡如海都是到游戏房里找到儿子的。

胡如海整天忙着给儿子规划美好未来，却疏忽了对儿子情感上的沟通。渐渐地，老姚对儿子彻底失控了。

有一次，精疲力竭的老胡走到了一家游戏机房门口突奇想：在门口贴张寻人启事可能会得到帮助。于是，他选择贴在醒目的卖游戏机牌子的墙上，并对游戏机房老板说：“麻烦你帮我一下，我要寻找儿子姚成龙。”老板满口答应：“好说好说，我看见你儿子就给你打电话。”但最终老胡还是自己在这家游戏机房扯着儿子的耳朵回家。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在社会诱惑力面前的无奈和无能，他痛恨这些害人非浅的游戏机坊，但只能在对孩子“恨铁不成钢”的打骂中泄不满。

胡成龙对父亲的严厉管教心里总是不服，而对游戏机的迷恋越陷越深，在电子游戏机的引诱下，在那场至关重要的毕业考试中，他只考了第一天上午的两门课，中午就进了游戏机房，便忘了下午的考试。结果可想而知，毕业考试没通过。

胡如海又是在游戏机房找到了儿子，一看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满脸疲惫的模样，想打他都不忍心了。

去年寒气逼人的冬至日，胡如海顶着刺骨的寒风骑车寻找了四日四夜，终于在一家地下游戏机房中找到了胡成龙。他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只见儿子头上围着旧衣裳、裤子里塞着海绵、眼睛里布满着血丝，形象凄惨。胡如海问儿子：“你一直躲在外面不回家，你是怎么生活的？”儿子说：“我逃夜在外，都是靠捡废品变钱和到龙王庙池子里捞游客扔下了钱度日，夏日露宿在天桥下面供人休息的地方，冬日垫几张报纸躺在较为暖和的地下人行通道里。”

为了不让儿子到游戏房玩，老姚特意买来一台游戏机放在家里，好让儿子收心。结果却事与愿违。姚成龙补考职业学校毕业，进入大专学院学习后，摆脱了父母、学校的控制，那颗心更野了。

有一天上午，他闲逛进了一条小街，一架倚靠在墙上直达二楼窗户的木梯使成龙的眼睛为之一亮，他顺梯爬到二楼，翻窗进去，翻找到1o张1ooo元的五年期银行定期国债券之后逃离现场。后来，他在销赃时，被联防人员带到东港公安分局江淮路警署。胡成龙供认，八天时间已卖掉三张国债券，赃款而且已用得差不多了。

2月的东港区，冬春之交的寒气让人瑟嗦抖。老胡走遍了东港区几乎所有的游戏机房。跑了大半夜还是没有找到儿子，却从公安机关获悉，他那16岁的儿子胡成龙为获得玩游戏机的钱，入室盗窃居民元国债券，已被东港公安机关拘留了。

几年的心里担忧终于变成为现实，老胡再也支撑不住了，瘫软在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喃喃道：“唉，在这场与游戏机房争夺儿子的战争中，我彻底失败了。原本想，望子成龙，到头来，却逼子成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