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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醉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舜音,可萧晏琅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去春时殿,墨醉白差点怀疑他要失约。
这天萧晏琅处理完政务,从大殿里走出来,天空响起一声闷雷,他抬头望去,天上淅淅沥沥地落起了雨,小太监连忙跑过来给他撑伞。
萧晏琅抬头望着雨幕下的皇宫,倏然命人拿来两壶酒,接过小太监手中的纸伞,拎着酒走进了暗夜里的雨幕当中,酒壶叮铃作响。
来到春时殿前,萧晏琅在熟悉的位置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舜音依旧穿着一身白色纱裙,手里拿着瓷白的酒壶,十指纤纤,粉嫩的指尖搭在酒壶上。
今夜无月,她便赏雨。
看到萧晏琅,她微微抬了抬眸,把身旁放的另一壶酒递给他。
萧晏琅如那日一样,接过酒壶,在她旁边坐下,将两壶酒放到了她旁边。
墨醉白看着舜音身上的白衣,心中一片酸疼,他现在才懂她为何穿着白衣,她是在给长孙雄和长孙家的众人守孝
雨水顺着屋檐丝丝缕缕的淌落,连成珠串一般的雨帘,将他们跟外面的天地隔开。
舜音和萧晏琅伴着雨声,依旧安静的喝完了一壶酒。
从这天开始,萧晏琅越来越频繁的去春时殿,有时就算不喝酒,他也会去那里坐一会儿,有时他累的无法喘息,也会去坐一坐,喝上一壶酒,跟舜音说上几句话,好像去了那里,他一身的疲惫就能消失不见一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萧晏琅不再称呼舜音为萧夫人,而是唤她长孙姑娘,墨醉白对于这一点颇为满意,舜音要做萧夫人也是做他的萧夫人,哪里轮得到萧从恕。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紧绷的气氛当中,跟舜音喝酒成了萧晏琅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刻。
一日,萧晏琅拎着两壶酒和糕点去春时殿,才来到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摔碎在地上,掺杂着舜音尖叫的声音。
他面色猛地一变,一脚踹开大门,飞快闯了进去。
舜音被一个身穿护卫服的男人压在墙上,丝散乱,脸颊红肿,脸上有擦伤,她手里拿着一根银钗,死死的盯着男人,将尖利的钗头不断逼近那男人的脖颈,男人握紧她的手腕,眼中全是淫邪之气,两人正紧迫的对峙着。
萧晏琅冲过去一把掀开男人,把手里的酒瓶子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男人霎时鲜血淋漓,身体晃了晃,直接晕死过去。
舜音粗喘着气,依旧死死攥紧手里的银钗,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身体依旧紧紧的绷着。
萧晏琅走过去,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指尖冰凉,萧晏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将银钗从她手里拿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没有受伤,才把银钗重新戴到了她的髻上。
萧晏琅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没事了。”
舜音身上的力气一松,呼吸渐渐平稳,她扶着旁边的桌子勉强站稳,低低地对萧晏琅说了声谢谢。
萧晏琅皱眉看着她脸上的红痕,声音比平时都要低头,“以前生过这种事吗”
舜音垂着眸子,浅浅的笑了一声,眼中好像有泪光闪过,又好像只是萧晏琅看错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是用轻松的语气避重就轻道“其实我在这屋子里弄了不少机关,你看到那扇门没有,只要有人闯进来,上面的椅子就会落下来,正好能砸在来人身上,还有左边那扇窗户,我在窗台上放了很多钉子,谁敢从那里进来,保准能疼的叫出来,还有床边,四周我也放了不少铃铛,刚才这个人就是靠近铃铛的时候,我被铃铛声惊醒的,我这间屋子一般的宵小很难闯进来,今天就是个意外。”
萧晏琅呼吸滞了滞,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心疼的看着舜音,喉咙像堵住了一样,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舜音面色仍然苍白,却朝他笑了一下,“别这么看着我,今天晚上是我不小心睡着了,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平时我很警觉的,只要有人走进院子里,我就能立刻惊醒。”
萧晏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不敢想舜音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防备,连个安稳觉都不敢睡。
偏偏舜音还在笑着,眼尾下拉,眼眸微弯,好像只是在说一件寻常的小事。
墨醉白在旁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惜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心急的看着他们。
萧晏琅压下心中的酸楚,沉着脸叫来太医,给舜音处理了脸上的伤。
来的太医正是徐庆河,墨醉白看着眼前这一个又一个熟人,偏偏他们好像都不是很熟悉的样子,跟他所处的世界有很大的差别。
徐庆河给舜音擦药的时候,舜音一直强忍着疼,没有哼出一声,可她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指尖泛白,连脸上也没有血色。
萧晏琅眉心拧紧,对徐庆河道“我来吧。”
徐庆河抬头,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将位置让了出来,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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