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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与夜火（第2页）

后来尼尼亚周游各国积攒声望，实际存了像密教模拟器主角一样搜罗典籍、扫荡副本的心思，顺便看看能否捞一两个熟人。在原本的游戏中，只有“熟人”可以被发展成信徒，是成立教会的必需条件。

遗憾的是提瓦特大陆与密教体系的确不怎么兼容，尼尼亚收效甚微：熟人、副本、典籍一无所获，骨笛还是他自己打磨的。

一穷二白，茕茕孑立。

可见自行飞升的路基本走不通了，只能老老实实开马甲。瞧今天自己在回归的风神面前刷存在感时系统那积极的样子，很明显别有所图呢。

尼尼亚叹气，向后懒散地靠在椅背上：系统啊，这么多年本教主还是孤家寡人，你就不着急吗？

片刻沉寂后他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复。

建立教会，收集资源，筹备仪式，欲望飞升…这流程你不是已经走过一遍吗？

游戏里的也算数吗…还是说，那根本不是游戏呢？尼尼亚愣住了，他所认知的究竟是真实还是盘亘的幻影？

被遗忘的过去涨潮又退潮，终究是隔了一层雾，不能真切地忆起。尼尼亚甚至不能确定刚才说出那怪异语句的是系统，无他，脑海中时刻嗡鸣而从未被回应的旧日渴慕正攒动着、欣喜着。

尼尼亚下意识追问：什么意思？

系统却一反常态地不再有回应，就像是联系中断一样。

尝试唤醒系统失败的尼尼亚感觉脑海中飞蛾振翅的嗡鸣感更强烈了，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起身踱步良久，无暇顾及的寒意在房间内肆无忌惮扩散。

他徘徊着直到住在隔壁的女士前来敲门，毫不客气地描述为又冷又吵。

尼尼亚：“…抱歉，打扰了。”

真丢脸。

于是回到自己房间没多久，站在窗边品酒的女士就看到他们弱不禁风的祭司一跃而下，动作轻得像一阵细雪。她面无表情地目送那背影消融于无边夜色，想起不久前他说过的话语。

将过去与未来分裂，点燃岁月后将灰烬敷在伤口吗…呵呵，这描述倒是与她很契合。

但是尼尼亚·德内兹，你的过去，却是无人知晓啊。

……

这一回出门散心的尼尼亚很自觉地定位到城外无人的郊野。不过很不巧，这里好像不止他一个人半夜不睡觉跑到外面来吹风呢，姑且算是热闹极了。

远处传来魔物凄厉驳杂的啸叫，听起来数量还不少。

游历期间尼尼亚也经常干围剿魔物的活，对此非常熟悉。正好现在的他或许…需要发泄。

尼尼亚穿行于林间无声靠近那个方向，先是鼻尖嗅到一丝烧焦的气味，紧接着是黑暗中隐约闪烁的火光。他将气息隐藏地很好，唯有草叶上渐浓的冰霜寓示着严冬侵袭的迹象。

即便如此，相距十数米之际仍然有一双火焰般熊熊燃烧的眼睛发觉了他的注目。

与此同时几只逃窜的魔物倒霉地闯入尼尼亚的影响范围，地面霎时多了几尊咕噜噜滚动的冰雕，将他的危险性显露无疑。

火属性神选者保持着对可疑人物尼尼亚动向的关注，利落而有力地挥动大剑。随着他的移动，攻击范围内张牙舞爪的魔物们无一逃过这永不休止的大剑斩击。

站在冰雕旁的尼尼亚暗中观察，觉得这个正熟练斩杀魔物的人大概率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一起砍了。

见到此情此景，突然上线的系统猛地发出尖锐爆鸣，——啊啊啊不要玩了尼尼亚！他也是重要人物！

然而尼尼亚倔强地坚守他所认定的人设：内向的挽歌儿先生肯定不会主动打招呼示好。

没关系，只要他表现得足够可疑，富有责任感的对方自然会自己找上门来。这样想着，尼尼亚抬脚冷淡地踩在被坚冰束缚的魔物要害处。

轻轻施力，这可怜可恨的无知造物便能瞬间化为齑粉。

但是他偏不。

周身萦绕着寒霜的祭司轻巧地取出一把匕首，其锋刃划过手心留下长长的伤口，有殷红血液顺着伤口流淌而下。

——匕首对应刃之性相，伤口对应启之性相，而祭司冬之性相绵延不绝。条件满足。

“路为玻璃，墙为刀刃，步步见血。”*

黑夜中他的轻声呢喃几不可闻，见证者镜中少女于醒时世界边际垂首静候。在新开裂的镜子前休憩的亡者，穿过孔雀之门的亡者，征服锐利坡路的亡者：它们将加入侍奉冬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