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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海底往事2（第1页）

可是大洋何其大，直到他暮年都再也没有那样的好运碰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了。繁华易逝，流水不在。最终，他也看到了那个王朝的覆灭，那是又过了一千多年左右，王朝内部如同被蚊虫侵蚀的朽木，只需轻轻一击就碎成粉末，就如同他的王朝一样、历史再次重演。而那天他就只是在夕阳里轻轻地喟叹一声，继续他没有终点的流浪。

妖族生命漫长，但是很多妖族却因为心中充斥的欲望，根本就无法寿终正寝。他看到了自己王朝的结局、敌国王朝的结局，然后一步步地流浪去找寻自己的结局。也许他找到了那个姑娘，也许他倒在了找寻的路上。漫长的岁月是上天的恩赐也是永恒的惩罚。

海上的潮汐经久不息，不会为谁停歇，我只愿找寻一个人永久地陪伴在一起，至死不悔。九头鼓起勇气，看着木沐的眼睛，坚定地总结道。

木沐为老妖怪的经历感伤，如九头所言，妖族寿命如此绵长，再大的权力、地位都会被海水腐蚀。漫长的岁月对于妖族而言太过残忍了。

“像我们就不会有这个困扰了”辰月冷峻的小脸散出一点点骄傲。“我们鲛人族只会尊重自己的内心，我们只会为心动的姑娘化生。我们不会丢掉自己所爱的。”

“如果你喜欢的姑娘不喜欢你，那你不是会痛苦一辈子吗？”戟画找到了漏洞，小声反驳道。实在是鲛人族跟他们章鱼族太不一样了，刚才的故事她也听入迷了。

“所以，我们鲛人族不会轻易放任自己心动”辰荣优美而又冰冷的声线响起，悦耳又不带世间的烟火。

木沐心想，冷漠而又强大，大概真的很难有人能让鲛人一族心动吧。

不过自己只有区百年光阴，好像该感伤的是她啊，她注定是在座所有人一生中的过客。不惹起任何涟漪，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就足够了。

她如果爱上一个妖族，也是不愿意对方为了自己孤独千万年之久的，这样太残忍了，留下来的那个人活得总是更痛苦一些的。

“九头你讲的故事真好，你太厉害了”沧渊听完九头的故事，只觉心口酸酸的、说不出来的感受。他们王室后裔走的路大概注定是那样的吧。

“是啊，九头你明明是个讲故事的天才。”木沐适时地打趣道。

九头九个脑袋都兴奋起来。

“要不我们来唱歌、跳舞吧”戟画看着月下的海洋，就想踏浪逐月纵情高歌。

她率先去沙滩那边转圈歌舞了起来，章鱼族姑娘本来就身体柔软，又极擅长舞蹈。

辰月和沧渊也加入其中，王室贵族什么都得学，舞蹈也是其中一项。木沐推了推九头，示意他也参与其中，恰好三个小妖怪载歌载舞地过来拉九头过去，九头就新奇地加入了他们。

看着沙滩上几个小家伙嬉戏打闹，木沐只觉岁月静好，她看着墨色的海天一线，吹着咸咸的海风，看着硕大的如同故乡的明月，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她毕竟不属于这里啊。

低缓又温馨的乌巷小调响起，那是木沐在故乡学会的，那个时候战争还没有大面积爆，她的故乡有一条长长的河道，河道上有撑船的渔夫总喜欢哼着那曲子。木沐当时还小，听的次数多了就学会了那歌。

月夜下唱的是乡愁，身边清澈干净的声音响起，搭配着自己的小调，飘散于天地之间，海浪一声声地拍打着海岸，也拍打在她的心间。她害怕被人知道心事，又渴望被人了解，音乐是骗不了人的。

辰荣将随身的海螺解下，对着她说道，“对于我们鲛人族而言，只要吹响了海螺，就能很快地通过音乐找到族人。这个海螺送给你，希望你有一天能找到故乡。”

她的心被海螺烧得滚烫，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过她来自哪里，她也就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来处，她咬了咬嘴唇，笑着说道“第一次见面就送我东西，我会误会的。”

“这一片海域我之前巡逻时候来过，当时并没有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是我衷心地希望姑娘能够得到安慰，纵使将在这里度过一生，也是开开心心的一生。”辰荣面不改色地说道，爱上人族这个可怕的选项压根不会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他只是出于道义的安慰。

“我也是，只想开开心心地走完这一生，不与任何人产生牵绊。”木沐心照不宣地说道，爱上妖族这个可怕的选项也不会出现在她的字典里面，如果有一天她现自己的心有所松动，她会提前离开的。如果她真的爱上那个妖，她绝对不允许自己毁了对方的未来。

辰荣看着不远处的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他对着木沐展颜，如同世间的光华都绽放在他的唇间。“看木姑娘很擅长于歌唱，要不我们一起唱歌吧。”

木沐照例被辰荣的微笑晃了眼，要不是刚刚冰冷地划清界限，她没准一颗芳心真的会沉醉在他绝美的笑容里。“好啊，我的故乡是戏曲之乡，我会唱很多歌的。”

“我来伴奏”

“你确定？”木沐一脸坏笑，朝着大海唱道，“喂——嗨什么结籽高又高咧，嗨高又高～”

辰荣知道木沐是在开玩笑的刁难，他笑着用清亮的歌喉配出接地气的配乐。

“那压根就不是我们鲛人族的歌唱风格”三个小妖怪听了这歌，舞步停了下来。

“鲛人的歌大多数是用来求偶的啊。”辰月看着哥哥面不改色地配下这魔性的歌，亲哥滤镜碎了一地。

九头看着木沐嘴边强忍住的微笑，突然觉得心头空落落的，他好像抓不住她。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众人就这样嬉闹了一整夜，在太阳光刺破云层，打在海面波光粼粼的时候，几人起身告辞。

妖类的精力本就特别好，一晚上嬉闹他们一点不受影响。三个小妖怪还想要玩几天，但是得知家人很担心，今年寒季又会提前来临，最终决定尽快赶回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