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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页）

郭小芷出了钟子隽的办公室后就直奔洗手间，把自己关在厕所格子里，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她是个很好强的人，这次的事情让她有很深的挫折感。她自己呆了一阵，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她想起了张启壮，按了那通熟悉的号码后，电话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了老公低沉而紧凑的声音，显然是压低了声线的“小芷啊，啥事啊？我这正开会呢，不能接电话，有什么回头再说啊。”

“嘟……”电话被挂断了。小芷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失落，找不到可以倾诉和安慰的人，她觉得郁闷得慌。她又自己呆了会，檫干眼泪，掏出化妆盒，补了补妆，整了整衣服，走出洗手间，回到办公室，她不能让别人看出异样来。

“喂，钟sIR找你干吗呢？”徐想偏偏不知趣地凑上来追问。“没什么，就是要改一改设计稿的一些细节。”小芷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哼，肯定又是我们那个老魔头去告状了，尽要我们出IdeaR，她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只会指手画脚地挑意见，倒是叫她来试试啊……”徐想絮絮叨叨的，当然也压低了声线，因为她们部门的头就在不远处坐着，她朝那方向撇了撇嘴。“把我们逼急了，大不了不干了……”这是徐想最常挂在嘴边的气话，以前小芷也是经常附和着说，不管是真是假，说完了就觉得自己拽拽得解了气，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可这会这话在小芷听来有些刺耳，不干了她现在能去哪里？一个结了婚而又还没生小孩的女人，是这个社会上求职的敏感期。失业了，生活怎么办，就算张启壮的工资可以勉强够他们过日子，可是他们还要存钱买房子，如果以后有了孩子，那又怎么给他好的生活……这已经不是可以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时候了，一连串的问题霎时间全堆上了郭小芷的脑袋，连修祠堂的事情也又蹦了出来……让她觉得心烦不已……

“别说了行吗？！”她突性地朝徐想大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大，惊动了周围的几个同事，徐想也楞住了，她很少看到郭小芷这个样子。

小芷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了一下情绪：“对不起，我正在想怎么修改……我……”

“行了，你想吧，我不打扰你了。”徐想回过头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徐想，对不起，你别介意……”小芷站起身来想跟徐想解释。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别婆婆妈妈了，都是姐们。”小芷感激地看了看徐想那体谅的神情，回到座位上坐下，眼角瞟到了办公室南边巨大落地玻璃窗后，有股注视的眼神。

小芷拿出了全新的设计纸，安了安神，重新开始构思自己新的设计。可是她的头脑里面乱的很，画一张撕一张，最后只是呆坐在那里……

她又想起了张启壮，这个时候她特别想窝在他怀里，随意地哭随意地闹随意地说……张启壮总会用他宽广的臂膊拥着她，任她泄完任何的情绪，然后捧着她的脸，吻走她的泪水：“宝贝，别哭了，这泪水多珍贵知道吗？”郭小芷脑里浮现这个画面的时候，她的手又不自觉地掏出了手机，这次她把委屈都为短信告诉张启壮，他在开会总能短信吧。

……小芷楞坐了一个小时都没收到张启壮回的短信，这让她更加烦躁。她好几次想再拨个电话过去，可是按到一半又赌气地停了下来。脚下的纸篓里已经是一大桶的废设计稿，可是她连根本的构思都想不出来，每次画了张新的稿子出来的时候，脑里又会闪现钟子隽的话“……你设计的东西根本抓不住品位的内涵和感觉。”这话刺得小芷的心隐隐地痛。而这种痛又被间接地移植到对张启壮的不回应上。

她每隔几秒钟就望望手机，可是始终收不到启壮的电话或短信。她好几次赌气地关掉手机，可过不了一会又重新开了起来，怕错过了启壮的电话……

一个下午就在这样的矛盾中闪过了……

诺大的办公室很快只剩下郭小芷一个人，她还在纸上比比划划，徐想走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姐们，一起吃饭休息一下吧。”

“不了，我得赶稿子……”小芷觉得挺急的，两个星期的限期老是浮现在她脑里，可现在她连基本的感觉都没有。

徐想摇摇头就走了，本来她打算推掉跟程东的约会陪陪小芷的，可看她的模样，不干出些什么来是不会走的，她也同样很了解她这个姐们的脾性。

等小芷抬起头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小芷觉得有些累，她去开水间为自己冲了杯溶咖啡，临走的时候又望了下手机，还是没有启壮的短信，她也不再心沉，因为心已经没地方沉了，

她把手机关掉随手丢在了桌子角。喝咖啡的时候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们公司的写字楼坐落在这座城市中心地带的豪华地段，从窗口望下去，可以俯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夜景。刚来这座城市的时候，小芷特别羡慕出入这座写字楼的人，觉得个个是精英型的白领，意气风……进公司的时候，她也因为可以在这里上班而狂喜了好一阵，觉得自己也成为了这城市的中坚分子，而到如今，她还是有着这份自豪感的。

只是有时候看着窗外那些星星点点的灯光，她会更明白，这个城市的繁华是建筑在无数和她一样经常加班饱受各种压力的打工仔身上……

“想什么呢？还在介意今天的事吗？”钟子隽的声音骤然在小芷身后响起，小芷有些始料不及，手里的咖啡杯抖了一下，咖啡溅到了她身上。

钟子隽眼明手疾一把抓住了小芷的手，把咖啡杯端正了起来。“sorry，我吓到你了吗？”他又转身在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了纸巾，想帮小芷搽掉身上的咖啡……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钟总。”小芷慌忙接过他手中的纸巾，钟子隽松开了抓着小芷的手，把咖啡杯端了过来。他皱了皱眉头：“这种东西也能喝吗？”

小芷边搽着衣服，边抬起头，她知道钟子隽指的是她喝的熔咖啡。她笑了笑，“钟总，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要求那么高的。”

钟子隽手交叉放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郭小芷，一直等到小芷弄干净了衣服上的咖啡，“小芷，你觉得我要求很高吗？”这句话让小芷突然觉得话中有话，她想起了她的设计稿，她不知道钟子隽说的是哪件事。

“走吧……”钟子隽突然决断地带些许命令口吻地对郭小芷说。

“去哪里？”郭小芷有些莫名其妙。“到你该去的地方，作你应该做的事情……”

小芷站在原地不动，她不明白钟子隽的话。而钟子隽则已经走到了大门口。他回过身来，看着楞在那里的小芷。

“走啊，怕了我吗？”

“怕？我怕你干吗？我……”

“那就走吧……”钟子隽已经按停了电梯，向小芷摆了个“请”的手势。小芷咬了咬牙，拉过她的手提包，跟了过去……

坐上Bm的时候，小芷还是问了句：“钟总，我们到底去哪里？把我卖了我也得知道个出处啊。”

钟子隽扑哧一笑：“别那么紧张，我只是带你去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