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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袭肃之言,黄元悲痛欲绝,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父亲去了,自己再也没有父亲了。
犹记得年幼之时父亲的谆谆教导,悲伤之时父亲的温言安慰,逃难路上父亲的舍命相护,收获之时父亲的满心欢愉······而今,都再也看不到了。
悲伤之后,黄元便是满心的愤怒。
“赵韪狗贼,吾誓报仇!”
若是父亲单单是战死沙场,黄元虽然难过,但也只会为父亲骄傲。可是这次父亲之死,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若非赵韪坑害,父亲绝不会有事,至少也能突围而出。
黄元身为人子,安能不报此仇。
黄元很快冷静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向袭肃问道:“伯将,我父尸体,现在何处?”
袭肃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黄元立时明白,全军溃散,几乎覆没,哪里还能将尸体夺回来。
“伯将,我跟你回军中处置此事,这事先不要让我母亲知道。”
就在这时,一人从后面走来,大声说道:“元子,什么事不要让我知道。”来人正是黄元的母亲庞氏。
庞氏走进堂中,看到黄元未干的泪水,又看到袭肃身穿孝衣,立时惊愕,连忙问道:“伯将,你这是给谁戴孝?”
袭肃也不说话,看向黄元。
庞氏也看向黄元,着急地说道:“元子,到底生了何事?你刚才哭了?”
眼看黄元还不说话,庞氏更着急了。
“元子,你说话啊。”
黄元满心的煎熬,不想将父亲去世一事告诉母亲。可他同样知道,这件事他瞒不住。犹豫再三,方才说道:“阿母,伯将前来报丧,父亲在前线战殁了。”
庞氏听得,一阵天旋地转,大叫一声,昏厥于地。
黄元见状慌了神,立时扶起母亲,安置到榻上,庞氏这才缓缓醒来,抓着黄元的手道:“此事是否有误?”
黄元不知该如何回复母亲,满是犹豫之色。庞氏已然明白结果,此时的她泪流满面,肝肠寸断,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而黄元抱着母亲,默不作声,却是泪如雨下。
母子二人哀伤许久,方才被合伯劝止。
这时黄元对母亲说道:“阿母,我要前往白水关前线,接父亲回家。”
庞氏没有反对,丈夫战死,长子便是家中的顶梁柱,接回丈夫尸体一事,只得交给长子。
等到天明,府上已经尽知家主去世的消息,黄元的叔父黄权也匆匆赶来。
当年黄琬死于长安,黄保、黄权兄弟逃到蜀中,因为与刘焉的亲戚关系,再加上黄香次子黄瑰的子孙定居于阆中,黄保、黄权兄弟这才在阆中安下脚来。后来兄弟二人商定,黄保在成都为官,黄权在阆中养望,所以黄权一直在家。
听闻黄元要前往白水关,黄权开口反对,认为“黄元留在家中,他前去”更稳妥。毕竟无论是面对赵韪,还是面对汉中军,皆是有风险。
黄元知道叔父是担心自己,可是自己今年已经十七,要担起家中重担,如何能让叔父替自己承担风险。
“十叔,家中丧事,我亦不懂,还需要十叔在家替我主持。至于军前,我会谨慎应对的。”
“你是长子,要留存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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