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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父亲（第2页）

这几天按照计划加练的同时，又抽出一些时间练习冲掌，几天后，迎来了进入学院后第一次双休。

一条小巷内，爬上二楼的一个廉价出租屋，当推开门的那一刻，一股长时间酝酿的烟酒味扑面而来，衣服摆满沙，各种物品凌乱着随意摆放，厨房就更不用说了，脏乱空间里还散着一些食物腐烂味。

垃圾桶里塞满廉价的白酒瓶，半瓶没喝完酒瓶旁，是用来当下酒菜的半碗咸菜。

将手中拎着的水果和牛奶放下，便开始收拾，快到中午，开始准备饭菜。

小时候父亲总是想倒腾一些生意，卖西瓜、卖糖葫芦、卖一些听说很挣钱的行业，所以中午经常回来的很晚，白泽还没家里的土灶台高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人生第一次菜。

那次印象深刻，记得非常清楚，平常帮母亲添柴烧锅，看也看会了，本想把土豆切成丝，可最终因技术不熟练而切成了块，拿个板凳，一边控制着火温，一边站在板凳上炒菜，只放了大半碗油和土豆，加了盐和佐料就出锅了，也不知道熟没熟，尝一下，简直好吃到爆，所以从小就增加了白泽对做饭的爱好，后来才知道，有一个小吃叫炸土豆。

“呦，怪干净。”刚下班的父亲惊奇的扫视一圈嘀咕着。

白泽笑了笑，闲聊了几句后，就把学院的情况交代了一下。

“嗯，你就先在里面待着，先把补贴领了，领完就回来吧，上学你成绩又不好，在里面毕业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趁这功夫，还不如出来学个技术。”父亲将拐杖靠在墙上，剥着蒜瓣皮，一如既往的说道。

“听他们说，以后的天气气候不好，有可能要进避难所的，普通的工作不好找了。”

“避难所？什么避难所？这天儿不好好的吗？就是气温差距有点大。”窗外的阳光透过狭小的厨房窗户正好照在父亲的头上，将头染的更加雪白。

“不清楚，反正我自己有分寸，到时候不行我再出来。”白泽并不想解释太多，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以后的生活环境并不会安稳，看着熟悉狭小的房间，似乎和那充满魔法的学院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父亲微微一愣，看着白泽忙碌的背景，想着孩子长大了啊，再看看自己残废的腿，苦笑一声：“行，你自己看着办吧。”

等饭菜上桌，父亲早已把白酒到上，什么话也不说，就只顾着吃饭。

“你老是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白泽率先质问道。

“你管我干嘛，管好你自己就行。”

“你在家就只吃咸菜？”

“咸菜怎么了？以前粥里能加点咸菜，那都是地主家过的日子。”

“妈和轩轩什么时候回来？”

“六月多吧，那时候你弟就中考结束了。”弟弟白轩比白泽小两岁，成绩和白泽简直就是正反两极，按照他墙上挂满的奖状，应该会考的不错。

空气沉默了一会，只剩筷子的叮当声，见父亲将半瓶白酒全下肚后还要再拆一瓶，白泽连忙制止，他也没再强求，只点上一只烟，时间像烟雾一样流逝。

“你又开始抽烟了？”

“嗯”

“最好不要抽，对身体不好。”父亲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节俭，节俭到抠门的程度，因为买烟买酒需要花钱，所以早早戒掉了，听母亲说，父亲的酒量是很高的。

“嗯。”

虽然父亲残疾后总是沉默寡言，但临去学院前，也柔声的交代了几句，让他如果学就好好学，能够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白泽应声答应，并说在里面几乎没有开销，会把每个月补贴填补家用。

父亲又嗯了一声，不再停留。

临别的公车窗口，他拄着拐杖转身，一瘸一拐的逐渐消失在阴暗的尽头，慢慢隐去的是不再壮硕的身躯，独留一头白在灰暗的尽头中，强撑着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