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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禧宫,正堂房。
张玉娇坐在铜镜前,正在轻描着自己的妆容,却是打算等朱祐樘下早朝后,自己亲自前去拜访朱祐樘。
虽然她仍旧不想主动向朱祐樘服软,只是现在的情况有所变化,自己的大弟张鹤龄要迎娶原兵部尚书王骥之孙王增的女儿。
这桩婚事没能得到朱祐樘的赐婚倒是有些可惜,但朱祐樘作为人家的姐夫,自己大弟结婚怎么都要随几万两的礼钱。
她知道内库不比太子府,太子府只能眼巴巴等着岁赐,但内库有着御马监管理的皇庄、皇店等产业,拿几万两给自己大弟不过是九牛一毛,实在不行赐一万张盐引亦可。
“太子妃,陛下下朝后到了外西路那边,可能是到王太后那里了!”一个宫女气喘吁吁进来汇报道。
张玉娇刚刚描好自己的秀眉,对旁边侍候的宫女道:“好看吗?”
“太子妃画得真好看,呆会到了乾清宫,陛下一定被迷得神魂颠倒!”小紫深知张玉娇的性子,便是进行恭维道。
张玉娇的下巴微微扬起,鼻间似乎还带着哼音,只是看到进来汇报的宫女还站在,整张俏脸顿时布满寒霜。
“你还愣着在这里做甚,还不再去盯着!”小紫注意到张玉娇的异样,便对着坐立不安的小宫女训斥道。
小宫女如蒙大赦,当即便急匆匆跑去再探。
“太子妃,张寺卿求见!”那个小宫女刚刚离开,一个小太监便进行汇报道。
张玉娇不明白自己的老爹为何会突然造访,但自然没有拒之门外之理,便让人将自己老爹领过来。
“女儿啊!奇耻大辱!简直奇耻大辱!”张峦见到张玉娇后,便对这个最聪慧的女儿愤愤叫屈道。
张玉娇有着远同龄人的成熟和镇定,却是捏着茶盖子慢悠悠轻泼茶水道:“爹爹,今咱们张家马上就要替大弟操办大喜事,待会女儿便亲自到陛下那里讨要赏赐,你何须为一些小事置气呢?”
“女儿啊,这门喜事办不了了,刚……刚刚王增那孙子要跟咱们张家退婚了!”张峦显得更是委屈,当即大吐苦水道。
张玉娇顿时怒火中烧,便是停下泼茶的动作道:“他王增为何要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你!”张峦犹豫了一下,眼神显得十分复杂道。
张玉娇顿时一愣,显得不解抬头道:“我?”
“虽然这里是皇宫大内,但一些事情其实瞒不了外面的眼睛,人家对这里已经是一清二楚!自从陛下登基后,可有一晚临幸于你?”张蛮犹豫了一下,顿时便决定挑破窗户纸道。
张玉娇没想到外面的人如此神通,却是强压怒火道:“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便认为陛下不再宠爱于我,甚至是要废后对吧?”说到这里,她突然轻轻摇头道:“此事亦是不对,虽说王增的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受各家公子哥追捧,但这门亲家可是徐家牵线做的媒,他王增不敢得罪徐溥吧?”
“王增那个孙子正是看到徐溥失了势,所以才说要跟我们张家退婚!何况,给这门亲事牵线的是你堂哥的老婆徐元秀,她是徐溥最疼爱的女儿不假,但还谈不上代表徐家!”张峦的脑子还是够用,便指出事情的原委道。
在刚刚的早朝上,他是亲眼见证了一场围绕着夺门的闹剧。
大家之前一直十分看好的徐溥,且不说明显遭到陛下的排挤,而今内辅万安顺利归来,徐溥焉能有好日子。
或许其他人不清楚,但徐溥跟怀恩的密切关系是他们都清楚的事情,万安受怀恩驱逐定然是受徐溥指使。
且不说怀恩在北镇抚司大牢会不会咬出徐溥,单是万安的报复必是狂风暴雨,而徐溥倒台完全是可以预见的。
张玉娇再度一愣,更是不明所以道:“徐溥因何失势?他不是清流的领袖吗?陛下前些想要选秀还是他带头阻止的!”
“女儿,听爹一句劝,别再耍你的小聪明了。你好好向陛下认错,不然不要说废后的事,皇后的位置都坐不上去的!”张峦眼睛复杂望向这个聪慧的女儿,显得语重心长道。
张玉娇的脸色顿时一变,却是当即放下手中的茶盏道:“本宫乏了,送张寺卿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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