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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在歇着时听到吴遛子和三旺子的闲话后,他在接着干活时就很少和其他人说话,三旺子规劝他不要把这件事往心里去,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疑虑,他总觉得这件事不是空穴来风。他不仅回想起和豆花结婚前后的很多细节,豆花曾经说过她在学校读书的事情,她说过和纪尹从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栓子并不知道他们在念书时是否谈过恋爱,他记得自己每次在豆花面前提到纪尹时,豆花的话语还是偏向着纪尹,栓子这些年又和纪尹见面的时候很少,他就没有单独和他说话的机会,他家和纪尹家又不是邻居,栓子就不知道老纪家过多的事情。栓子在念书时就是初中毕业,他在学校中还是经常遇到过纪尹,他和纪尹并不是最要好的哥们,他那时就认为纪尹不怎么合群,他有些心高气盛,栓子知道他前几年养野鸡和鹌鹑赔过钱,他就不知道纪尹去年外出打工的事情。
栓子听母亲说过俩家过去的事情,母亲说过两家的祖辈很要好,俩家的祖辈都是逃荒要饭来到杨树镇上落户,栓子知道只是自家的太爷辈就是镇上最大的大地主,纪尹的太爷辈最后也成为富裕户,俩家的老辈子人解放前还是有着很多交往。栓子还是依稀记得土改后的事情,他记得爷爷和父亲的成份都是大地主,那些年镇上开批斗会时,爷爷和父亲都接受过社员的批判,纪尹的爷爷和父亲还是陪着他们在台面上站立,因为纪尹的爷爷和父亲当时的成份是富农。前些年这些老辈子的地主富农大多去世,栓子就知道母亲最清楚那些年她所经历的各种事情,母亲要比自己知道自家祖辈的生活情况,栓子不愿意听母亲提起过去的那些事情,他认为母亲是向自己忆苦思甜,他更不愿意听母亲和自己说出的那些大道理。
栓子从来就没有想到豆花和纪尹现在还有瓜葛,他猜测他们之间就是出现瓜瓜拉拉的事情,他们被后的瓜葛事也算是刚刚开始,他往后就能从豆花的言行中察觉出来。他还知道豆花和胖嫂每天刨药下山时,她都要和胖嫂结伴去往老纪家卖药材,她们把刨的药都放置在小南沟的窝棚中,豆花有时下午赶着自家牛车往回拉药材,她和胖嫂把拉回来的药材交给东头的老纪家,老纪家收购药材比镇上的门市价钱高,他不知道是否是纪尹收购她们的药材。栓子现在只能是把吴遛子他们说出的话语当成过耳传言,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太大的事情,他相信豆花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栓子还认为纪尹不会和已婚女人掺掺和和,他知道老纪家的家庭的大概情况,栓子认为纪尹有能力娶到黄花闺女,栓子思前想后心中的疑虑就减少很多。他在干活过程中还是放松紧张的心情,他总是避免着和吴遛子说话,他要是总和吴遛子总抬杠,其他的人员就要在旁看热闹,他们在旁就要给吴遛子添油加醋,吴遛子说话不走心就会说些出格的话语,栓子的心情就会更加烦乱。栓子他们还是在东家吃的中午饭,中午饭还是家常便饭。在下午干活时,栓子躲避吴遛子,他总是在边边溜溜上当小工,他也就没有和吴遛子说话的机会,只到晚上收工后,他们准备各自返回到各自的家中。
栓子和三旺子在晚上各自骑着自行车往回返着,刘工头带领的包工队总是收工早,刘工头要开着农用三轮车返回白庙村,工人们大多都坐在三轮车的车箱中,他们返回到各自家中后就要黑天。栓子骑着自行车只是跟随在三旺子身后,他们在路上并没有在主街上停留,栓子还是顾不上和三旺子说话,他向西边看去时那轮太阳还没有落山。三旺子先返回自家院落,芬芬还是在院落中喜笑颜开地接迎他,栓子不想在三旺子家门口听他们夫妻的对话,他就加蹬着脚蹬子离开三旺子家门口,他骑着自行车到达自家门口后,他就看到自家的牛儿已经被圈在牛圈中,他就急忙下自行车,他把自行车停在牛圈旁就察看圈里的牛头数,那头刚买来的大乳牛还戴着大铁铃铛,那头小牛犊还趴在它的身旁。
栓子推着自行车进到院里后,豆花正往院墙前晾衣铁丝上晾晒洗过的衣服,她已经换掉干活衣服,她上身穿着浅蓝色的的确良褂衫,她的下身穿着很肥大的浅灰色灯笼裤,她的脚下还穿双塑料拖鞋,栓子还看出豆花披散的长象是刚刚洗过。栓子把自行车停在西厢房的窗子下,他向着正房的屋门口走着说:“豆花,你今天刨药还是下山早,妈在屋里做晚饭吗?”
豆花脸上显露出了笑容说:“栓子,我和妈今天下山早,咱家新买的牛儿很合群,咱妈今天没有过多帮助牛倌照看它们,胖嫂我们几人是搭伴在山上刨药。我们下山早,妈还要上主街上制作条她穿的裤子,她就和胖嫂去往老纪家去卖药材,妈要在主街上的裁缝铺耽搁一会,我在家就早早做好饭菜,我知道你今晚不在东家吃晚饭,我就等着你们回到家中吃晚饭。”
栓子说:“豆花,咱家新买来的牛儿只要能合群,咱们全家就省心,不用再出专人跟着牛倌上山去放牧。你们今天下山是早班,你都做好晚饭,你还把干活的衣服洗出来。”
豆花端着洗衣盆离开晾晒衣服的铁丝旁说:“栓子,你先在院里洗洗手脸,你就回到屋里等着妈回家,妈回到家后咱们就围桌吃晚饭。”
栓子说:“豆花,我先去往兔舍旁给兔子添草,妈回来后我再洗手脸进屋吃晚饭。”
豆花说:“栓子,你对那些兔子太上心,我已经给它们添加青草,你吃过晚饭后再去喂养它们。”
栓子没有把豆花说的话当回事,他还是去往黄土包下的兔舍旁去给兔子填草,他看出这几天积攒的青草够喂那些兔子。他知道饲养兔子是件很繁琐的事情,他想到往后只要自家牛群扩大后,他就不打算再饲养兔子。他给兔笼和兔舍中的兔子又添遍青草后,他才返回到当院中的水盆中洗起手脸,他洗过手脸用手巾擦脸时,母亲就推着单轮车返回到当院中,单轮车上还放置着两个空袋子,母亲还是穿着那身干活衣服,母亲推着单轮车说:“栓子,你今天收工不晚,我和豆花她们刨药下山后,我就推着单轮车把我们刨的药卖掉,我今天上山穿着的裤子裆太瘦开了裆,我卖了药材后就去往主街上的裁缝店制作件加肥裤子,我返回家时就晚些。”
栓子说:“妈,豆花她们每天刨药都放置在窝棚中,她们刨几天攒下几口袋,豆花就赶着自家的牛车拉回来去卖药材,今天你们还把刨的药扛回来。”
母亲说:“栓子,我们在山上照看着家里新买回的牛儿,我们几人今天刨的药材少就扛回来,豆花我们俩今天才刨回来几十元钱。”
栓子说:“妈,你们挣的钱不少,你们刨多刨少的别累坏身子,我打小工的活计不算是太重的活计。”
母亲答应过后就把单轮车推到了牛棚中,她返回堂屋前又在洗脸盆中洗着手说:“栓子,我早就听说玉峰家的你嫂子开设了裁缝店,我刚才就让她给我砸条干活裤子,我从咱家里拿去的厚布料子,她的裁剪活计能拿的出手。”
栓子说:“妈,玉娥的嫂子是在东头开了家裁剪店,我没去往裁剪店中停脚观望。”
母亲说:“栓子,裁剪店宽敞干净,你嫂子这回是找到个好营生,她就不再象豆花我们上山刨药去挣钱。”
栓子跟随着母亲返回堂屋的外屋后,豆花已经揭开大锅盖,她正在从锅里往大瓷盆中盛大炖菜,大炖菜是白菜和粉条,母亲就手把她盛的那盆菜端起来说:“豆花,我把菜端到里屋,你往锅里添凉水。”
栓子说:“豆花,我几天没吃到粉条,我爱吃咱自家漏出的粉条,饭食是米饭还是馒头?”
豆花说:“栓子,我是在锅篦子上蒸出的米饭,咱们这就上屋去吃饭。”
栓子跟随着母亲进到了堂屋后,炕桌上已经摆上咸菜盘和米饭盆,筷子和碗已经摆放在饭桌旁,栓子就坐在炕檐边上准备吃晚饭,母亲和豆花也脱鞋上炕盘起腿准备吃饭。栓子拿起了桌上放着的筷子说:“豆花,你们往后刨药就别往老纪家去买,主街上的土产门市走道近,你们去往东头买药材就是多绕脚。”
豆花说:“栓子,谁出的药材价高我就买给谁,我们刨药在山上走的道更多,我们多走几步道就是多买钱,你管好你打小工的事,你不要管我们刨药卖药的事情。”
栓子带着情绪说:“豆花,你这话说的是有理由,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事,你的话语就多起来。”
豆花用埋怨的语气说:“栓子,这大碗干饭都堵不住你那张爱管闲事的嘴,你先吃你的晚饭,你先别管我们刨药上的事。”
栓子看到豆花的冷鼻子冷脸后,他心里感到不是滋味说:“豆花,你现在成为家里的大拿,你还管教上我?”
豆花说:“栓子,这个家谁当大拿不当大拿的不管事,谁说出的过日子的道道正当才管事。”
栓子歪着脖子还想和豆花争辩时,母亲就制止他说:“栓子,你在吃饭前不要和豆花打吵子,我听出你出的话理亏,你在这个家中管的闲事太多,你有时管事还到锅头上,我们做什么饭你就吃什么饭,现在不是吃食堂的年月,好饭赖饭咱们都能吃饱。我们上山刨药往哪卖你更不要管,我们多走几步道少走几步道不算大事。”
豆花说:“妈,栓子这几天总说些用不着的话,我总是让着他,他每天打小工很累,我就没有和他一般见识,我要是和他拌嘴就是没完没了。”
栓子不服气地说:“豆花,我只说几句话,你又教训上我。”
豆花说:“栓子,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你要想说话吃过晚饭后再说,咱俩回咱们的屋里说话去。”
母亲说:“你们俩都别在说话,吃过晚饭后有话好好说,你们话赶话的事犯不上闹出意见来。”
栓子就自己动手盛上碗米饭,他就闷头吃起饭菜,他看出豆花脸上的神情并不乐观,她在吃饭时比往常快,她还端着饭碗不时向着玻璃窗外看去,窗子上还透着亮光,傍晚还没有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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