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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齐就等着这句话了，忙道：“好嘞。”又补了一句，“那李公公……？”

“让他打哪儿来滚回哪里去。”

……

阿木吉拉看一眼窗外，又看一眼对面的人。

屋里屋外是两个极端天地，一个又阴森又寒冷，一个又暖和又亮堂。

不知道燃了什么香料，闻着倒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阿木吉拉极其不待见那些熏香之类的，觉得呼吸多了一准儿会伤身减寿，各种别扭。

德妃翻阅着一本诗集，有些头大的甩开，道：“真不知这些劳什子诗集有什么好看头，会作诗的人也不见得就吃得饱穿得暖，那些个黎民百姓也没见着拿它糊口的，那些个贵女世妇也没见着真学了就有好人品的，意义何在？”

认为作诗实在是太简单了就是几个公式套用，以及地球星人作的那些诗没有一句能对胃口、全部都是无病呻吟简直难以理解的外星人默默地看了德妃一眼，摆出个笑脸道：“德妃娘娘说得极是。”

德妃一眼就看出她的敷衍，也没在意，道：“其实本宫喊你进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瞧见你一个人淋着雨，似乎有点承受不住，离我的宫门又近，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本宫担不起这样的罪名。”还是拿着那本诗集，颇苦恼地翻了一页，道，“你的衣服本宫已经派人给你洗了，到时候干了就会还回去，这件衣裳你先穿着，当本宫送给你的。反正你晋了位分后，本宫还没有送过什么庆贺之礼，就当补了吧。”

“是。”

阿木吉拉应了。

也的确相信德妃请她进来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她附身到原主身上的时候，读取原主的记忆，发现在原主遭贬的那些日子里，没有落井下石的人真不算多，只有皇后、太后、德妃和几个位分很低犯不着她的小嫔妃。其实想想也能理解，位分高点的，都是被原主惹炸毛过面子下不来的，不高不低的，出于嫉妒或者看不惯原主的嚣张做派等目的也插了一脚。太后是因为完全不知道这么个人，皇后则是没必要为那么卑贱的人掉分子，可是德妃不一样，记得原主曾经被人在雪地里羞辱的时候，德妃是开口斥责过那两个人的，虽语气没向着她，到底是解了围，是份恩情。

应该是为人光明磊落，个性直爽，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罢。

联系了德妃所做过的全部事情，阿木吉拉默默地在心里给她下了定论，撒开精神网搜集了一圈，德妃宫里华贵非常，但都是按照份例来的，丝毫不逾越，更没有什么秘密之类的。于是收了精神网，自在地吃着点心。

雨并没有持续过久，约莫是亥时正好稀疏起来，越来越小，不到一刻钟便完全停了。

阿木吉拉谢了德妃，准备回宫。

德妃看了眼天色，道：“你要是不方便的话……行，随你。”

……

因是下过暴雨，湿气很重，天色又晚了，路上并没有什么人。阿木吉拉慢慢走着，想到那天晚上微服出宫的事情，脑子里又想起定兴帝的要求来——

“朕也不怕跟你直说，朕瞧起来光鲜，其实诸多实权受阻，并不见得是实打实的天子。这一点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尊敬朕就是卖朕父辈面子，其实心底里骂朕窝囊皇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刚才朕也不是为了消食，后头是那人派来跟踪朕的人，朕想甩了他们。你不懂这些，最是天真，本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可是朕瞧了这么些年，也找不着比你更合适的人了。天子嫔妃、背后无人、给他们抓不到把柄、品性又是一等一的不小家子气……有些事情，也只适合你去办。”

“天下人都知道朕贪恋美色，这也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朕爱美人，但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爱。你若是应了朕，朕给你绝对宠爱，派人护着你，升你位分，必不会叫你受委屈。只是有时候可能会借着宠幸你的由头，去暗地里做些事情，你帮朕瞒着，日后朕真正成了事，你要什么，只要是朕办得到的，朕都能满足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