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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月顿时气血翻涌,本来半起的身子又栽了回去。
夜轻染哈哈大笑了起来,“小丫头,我就说这个弱美人是披着羊皮的狼,你看,吃亏了吧我说的没错吧他黑着呢”
容景瞥了夜轻染一眼,不冷不热地道“弦歌今年也会参加武状元大会,你确定碎雪是你的”夜轻染脸顿时一黑,“好你个容景,故意和本小王过不去是不是”
云浅月躺在马车上望着车棚顶,想起灵台寺那夜弦歌用一招将夜轻染扔出去的事儿,她极其无语。这黑心的家伙是专门用弦歌去对付夜轻染的。
她正感叹,只听夜轻染话落,又张扬地大笑道“弱美人,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错了,本小王这些天已经想出来破解了那招的招数,你那招再也奈何不了我了。哈哈哈”
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云浅月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这二人了。
“即便如此,你也不一定赢。”容景不以为然,回头对云浅月不客气地催促,“车板上长了芙蓉烧鱼吗让你这么不想起来”
云浅月腾地坐起身,一把挑开车帘跳下了车,恨恨地道“没长芙蓉烧鱼,我看到长了一车的黑蘑菇,正想着都给它拔下来呢”
容景挑眉,“我身上也长了黑蘑菇,你要不要也帮我拔下来”
“我怕将我的手毒烂了,就在你身上留着吧”云浅月用力地拍了两下身上的衣服,似乎要拍掉什么,哼了一声。
容景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不再接话,转头看向前方。
云浅月此时也看向前方,只见前面不远是一处三丈高的围墙围起的园子,门前是一副巨大的牌匾,牌匾上极为有力的笔迹题写着“较场”二字。围墙外驻扎了手握钩戟长矛的士兵保守,将这一处较场守得里三层外三层,只余中间那一个门让人出入,门口有人在核查进入者的身份。
她从门口移开视线,只见不远处早已经停了不少车辆马匹,清一色的年轻男子,最小的大约十几岁,最大的也就三十出头。如今人人向这边看来。目光大多数都落在她和容景的身上。有赞叹崇拜,那自然是对容景的,有惊艳审视疑惑不屑鄙夷等等多样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是看她的。而夜轻染这个小魔王的名声在,都威慑于他整死人不偿命的气势,只有几个胆子大的敢偶尔扫他一眼。
云浅月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她收回视线。
“走,我们进去”夜轻染回头对云浅月和容景道。
二人点点头,刚要抬步,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还没停下,只听到夜天倾的声音响起,“本殿下本来顺路去云王府要接上月妹妹一同来,没想到景世子先了一步接了月妹妹来,看来这些时日景世子和月妹妹一个教一个学,感情是极为好了”
听到夜天倾的声音,云浅月恍若未闻,继续向前走去。
容景停住脚步,看向夜天倾的马车,只见夜天倾挑开帘幕,露出半个身子,看着他和云浅月的眸光沉暗,他淡淡一笑,“她顽皮不听管教,景的戒尺日日打在她手上,如何会感情极好太子殿下莫要夸她了,她就是纨绔不化,如何教导也成不了大才。感情极好自然谈不上,她如今恨不得杀了我还差不多。”
云浅月脚步一顿,想着这丫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的戒尺何时日日打在她手上了她在他的书房被关了半个月,连他个鬼影子都没见到。这也叫教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对了,她和他感情好个屁,她当真恨不得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筋。若是夜天倾在她心里是第一讨厌的人,容景当之无愧排在第二。
“哦”夜天倾一怔,眸中的沉暗刹那退去了一半,眸光看向云浅月,虽然只看到一个侧面,但还是见她咬牙启齿地看着容景,他顿时笑道“月妹妹的确是顽皮了些,不过景世子大约是也要求太高了些,她不同于其她女子,从小就不爱识文断字,如今硬逼迫着她学她自然接受不了,如今我见她这些日子又瘦了。景世子不怜惜她,还是有人会心疼的。”
云浅月顿时呕了一下,夜天倾最好别告诉她那个心疼她的人是他,她会吐死。
“古有闻鸡起舞,有头悬梁锥刺股,有牛角挂书,有负薪读书有挟策读书,有高凤流麦,有温舒编蒲,有凿壁偷光,有映月读书,有囊萤映雪,有韦编三绝,有下帷读书有焚膏继晷,有十年窗下,这等等典故由来哪一样不比打了她小小几戒尺要苦得多若是才学习了几日仅仅是瘦了一些就让人心疼,那依景看她还是不必学了,以后只管做一个无知妇人就成。”容景道。
云浅月抬眼望天。
夜天倾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学富五车的景世子,这些典故也就景世子能信口拈来。是本殿下怜惜月妹妹太苦有些心疼,不及景世子高瞻远瞩。”云浅月想吐,但吐不出来。夜天倾别恶心死她才好
“太子殿下过奖了”容景瞥了云浅月一眼,笑得温和,不卑不吭。
“不知有景世子的教导,月妹妹这些日子可是学会了景世子大才”夜天倾说话间已经下了车,来到云浅月身边,偏着头对她极为温柔地问道。
云浅月当没听见,也当没看到身边来了这么个人。
“河冰结合,非一之日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她纨绔数载,今日方学,而且极其懒散,不用心力,太子殿下认为她能学得了多少”容景清淡的声音微扬,眉梢挑起,反问夜天倾,见夜天倾回转头看向他,他伸手抚额,苦恼地一叹,“景即便是大才,也难耐有些人天生愚钝啊着实头疼的厉害,云爷爷给景出了个大难题,太子殿下就未曾见不止是她瘦了,我也瘦了很多吗”
无耻还有没有更无耻一些的云浅月脸色黑。她在荣王府半个月没见着他的人,不知道跑哪里鬼混去了,回来居然还一副冠冕堂皇教了她多为难辛苦的样子。简直是欠扁若不是四下人多,都看着这边,她真会一拳照着那张脸挥过去。
夜天倾从来到之后目光就一直落在云浅月身上,如今听闻容景一说,果然见他也瘦了一圈,他本来就瘦,如今极为明显。他愣了一下,眼底的阴云彻底散去,笑道“看来月妹妹是着实让景世子费心了景世子当真瘦了。”
“何止是瘦了,简直是苦不堪言”容景又叹道。
云浅月已经无语了,继续望天。她觉得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这丫的
“那如今月妹妹到底学会了多少可能识字掌家了”夜天倾笑问。
“识字掌家应该还勉强可以吧哎反正景已经向云爷爷请辞了,再也不教她了。我着实再教不了她,还是请云爷爷另请高明吧”容景又大叹一声,似乎前所未有的颓败。
“都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学会了一般的识文断字掌家就可以了。依我看月妹妹也不必学了。若是云爷爷还不满意的话,景世子又难堪其苦,等这次武状元大会之后便由我来教导月妹妹。将来月妹妹是自己人,总是叨扰景世子如何像话。”夜天倾笑着道。
容景浅笑不语。
云浅月脸色攸地转冷,回头沉沉地看了夜天倾一眼,冷声道“就算学不会也不用你来教。”话落,她对一直站在一旁看好戏的夜轻染没好气地道“看够了吗”
“咳咳,看够了”夜轻染轻咳了一声,转回视线。
“好玩吗”云浅月问。
“嗯,咳咳,还好。”夜轻染捂住嘴又轻咳了一声,躲闪开云浅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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