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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苟利国家生死以（第1页）

伟人曾经说过：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直到今天，祝灏才对这句话深有感触。无论是初通化学，但依旧可以靠着这些知识改良配方，生产出完全不逊于，甚至更加安全可靠的火柴配方的黄世强。还是传袭古代中国明，推陈出新，采用蒸汽机驱动印刷机的王南亨。这些都是运用古今中外有用的知识，来实践和创造的例子。

由此可见，人民的创造力是无限的，中国人聪明的大脑绝对不比西方人差，中国人坚韧不拔的精神更是西方人拍马也追不上的。唯独缺的不过是一个知识体系，一个鼓励自由探索和思考的社会风气，以及一个被儒家打压下寸步难行的学习环境。那他何不能成为一个领路人，为更多的人提供这个接触新知识的机会呢！

想罢，祝灏一转身，眼神热切地看着王南亨问道：“王老板，你这铅版印刷达到什么水平了，是否可以印制各种复杂的图形，又是否可以印制洋文？”

王南亨刚才差点儿被祝灏那一连变化的脸色给吓着了，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祝灏问第二遍他才回过神来，恍然答道：“没问题，要什么图都可以用纸版或者木版翻录，然后灌入铅水做出铅版。当然，这洋文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有区区二十六个字母，比汉字还简单，城中那教堂的传单就是我印制的，上面可有不少洋文呢。”

听王南亨提到史密斯，祝灏忽然心中一动，自己刚想到找人去采购和翻译书籍，这不就有个现成的中国通吗。而且他又是个唯利是图的犹太人，只要给钱，想必自己想要的书都能弄到，而不打一点儿折扣。等买到了科学书籍，再一本一本翻译刊印出来，传播给学子们学习，拓宽他们视野，激他们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逐步推动社会进步和创新，这可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不过……也不知有多贵？”心里想着，祝灏脸上挂着诚挚的笑容，对王南亨奉承着试探性问道：“王老板您这里包罗万象，必然是整个府，甚至整个四川最好的印刷作坊了，那我就不用再去别处，您帮忙算算，我印一万张这个需要花多少钱？”

说着，祝灏从怀里掏出一张a4纸大小的单子，铺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任由几人观看。这张单子是祝灏特意花了一个晚上画出来的草稿模板，里面也用鹅毛笔把需要的内容都尽量填写得详尽和完整，几乎与他设想中的一致。

王南亨凑过来略微看了眼，有些躇踌地问道：“祝老板，你这图……我想应该每一格是一个商品，因此对应下面的数字，对吧？”

见祝灏点头，王南亨单刀直入地说道：“那我们可以一个商品刻一个活版，数字我们有现成的，可以省下刻版的费用，我给你算一下……”

说罢，王南亨拿出一把尺子将单子的上下各量了量，随后从桌子里抽出一把算盘“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南亨才一推算盘说道：“祝老板，刻版费用总计二十两三钱，且算你二十两得了。纸张、油墨，一万张总计一十八两，因此合计是三十八两。”

“啥？”祝灏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刻版费用贵得如此离谱，比印出来的成品还贵。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想明白了，铅版印刷不仅要使用这时比较贵重的铅、锡等金属合金，而且刻录工艺也要耗时耗力，这就导致了刻版价格居高不下。

倒是做出来的铅版不会轻易损坏，可以反复使用很多次，以后放完了这一万张，再需重新印制就节约了这二十两。只是，如此一来，他要刻印教材，很多科目不仅只有文字，还有图形公式等等，这一本书光刻版费不就得高达几百两了吧！

想到这儿，祝灏一阵纠结，他眉头深皱，又再次问道：“如果我要刻录一本洋人的科学书籍，就比如黄老板手里的那几本化学书籍，里面有很多公式和图形，不知作何价呢？”

听到祝灏这话，王南亨那张一直保持着奸猾笑容的脸顿时僵住了，而一旁的黄世强亦然如此。只有李小海三人无动于衷，反正祝灏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很多想法他们都不懂，只要跟着做就行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沉默，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无形的力量吞噬了。这种沉默比单纯的安静更加压抑，它似乎带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也不知过去多久，王南亨这才清醒过来，他忐忑地问道：“祝老板，你是要刊印洋人的科学书籍？”

“对！”祝灏点点头，他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坚定而充满力量，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自信和决心地说道：“只有科学才可以强国，我就是要刊行洋人的科学书籍，让学生们都去学习正确的知识，改变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命运。”

祝灏的话语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席卷而来，激荡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他的言辞中充满了激情和力量，仿佛能点燃人们内心的火焰，激他们的信念和勇气。在这个时刻，整个空间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人的情绪都紧绷着，他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在思考着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份沉默。

祝灏挺直腰板，目视前方，正气凛然地继续说道：“我们不能被过去的失败所束缚，也不能被眼前的困境所吓倒，我们华夏民族屹立世界五千年，什么困难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没有面对过？如今不过是一点儿小小的挫折，我坚信，我们一定会再次站上世界之巅的。”

良久，黄世强和王南亨齐齐向祝灏躬身行礼，此时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他们内心的尊重和敬意，只有以这种方式来表明他们的认同和回应。

收回目光，祝灏分别拍了拍俩人的肩膀说道：“王老板，师夷长技以制夷，这书我必然会刊印，还请王老板助我。”

王南亨拱手说道：“祝老板有如此大志向，我定然鼎力相助。只是，大清以儒治国，恐怕……”

祝灏一摆手，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林文忠公曾言：‘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只要是对的路，我们要敢于担当，即使身死也应在所不惜！”

“说得好！”王南亨猛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光芒。而一旁的黄世强，却表现得更加激动，他拍手称快，脸上充满了振奋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王南亨重重点头说道：“祝老板，如果你能拿来这些书籍并翻译成册，我……我免费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