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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索萌二（第1页）

当索萌再次醒来时，白色而刺眼的灯光照亮了她。在此之前她一直被关在那辆破旧的汽车里。大约在四天前，他们经历了枪战，当天夜晚，他们遭遇了丧尸潮。

但索萌还是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那些枪声、丧尸的嘶吼声都是隔着车子传来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个看起来热心的中年女疯子死于对她研究品的狂热‘保护’——在尸潮中，关着索萌的车被掀翻了，那个中年女疯子想要查看她的情况，死在了丧尸口中。这是近期生的唯一一件能让索萌高兴的事。

当天夜里，索萌被带到了地下十一层，也许用押运这个词更为合适？索萌有些自嘲地想到。经过这些天的思索，她有些明白程嘉希口中的弟弟是怎么一回事了，程嘉希的弟弟一定也是一名免疫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生病的孩子会被单独疏散。

到达地下十一层后，索萌就被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被隔开的排泄区域。之所以叫它排泄区域是因为那里没有任何冲水设备，她被要求在一个小坑里排泄，在这四天里，每天都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来收集她的粪便和尿液。除此之外，每天都会有人来抽取她的血液作为样本。

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电视机，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收音机，除此之外一个小巧的监控摄像头被安放在天花板的角落。

电视机里播放的是一些新闻和养殖场的消息，很难相信，在末日一年后这里还有网络，哪怕是局域网。通过新闻，索萌确认了自己内心的猜测，这里是春城避难所，新闻中并没有告知具体避难所的数量，但索萌推测，像这样的避难所应该不过十个，一些省会可能有类似的建筑，但春城不仅仅是省会，春城也是八军区之一的所在地。这种推测让索萌不安的心平静了下来，无论如何，她无法逃离这里，并且她相信——在正规的研究中心里她不会被切片，至于受苦？起码能活着。

在到达这里的第四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秃头医生走了进来，他身上别着的名牌展示了他的名字——赵立平。陪伴赵立平的还有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彪形大汉。

赵立平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口罩也遮不住他满脸的笑意，“姑娘，你好。”

索萌双臂环抱着她的腿，她坐在床上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句含混不清的话，“你好，赵...博士？”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你可以叫我赵博士，也可以叫我赵医生。”赵立平把椅子拉到身旁，“我是研究病毒学的教授，或者说我曾经是。”

再见到索萌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后，他继续说道，“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是我们获得的第二个免疫样本。今天下午开始，你就要参与到我们的研究之中了——”

“我很高兴你有好好吃饭，并且没有任何可疑的、以及自残行为——”赵立平拉长了声音，他指了指挂在天花板上的那个摄像头。

索萌瞥了一眼摄像头，她用平静的声音回答他，“只要告诉我，你们不会让我死掉就行，其他的我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赵立平笑出了声，她的笑声让索萌想到了那个疯女人，“我们不会杀掉你，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会放任你的死亡——正如我之前说的，你是我们所获得的第二个样本，你很珍贵。”

索萌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向赵立平，“第一个样本是个小男孩？”

赵立平点点头，他似乎并不意外。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索萌也不再说话，她把目光移到别处。

“你会在今天下午见到他。”一阵沉默后，赵立平丢下了这句话走出了房门。

索萌看向门口，她知道外面肯定有看守她的士兵，她可以肯定，那个男孩就是程嘉希的弟弟，这让她的情绪很复杂——她不知道程嘉希他们是否能够来到这里，根据外面的那群丧尸看，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这让她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失落感。说实话，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如果让她再次看到程嘉希她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索萌重新陷入床内，她闭着眼睛思考着，各种想法在她脑子中冲撞着，如果不出意外，在末日问题被解决前她一辈子都会被关在这里，她不会死，但也仅此而已。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几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带着索萌走出了房间。

房间外是白色的走廊，像迷宫一样，一个女人走在前面领路。在路过一扇玻璃窗前，索萌从玻璃的倒影处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脸色苍白，头干枯，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直到同行的男人催促了几句，索萌才继续行走。

大概不到一刻钟，在穿过两扇厚重的消防门后，索萌被带到了一扇纯白的大门前，领着她的女人掏出了一张塑料制成的门禁卡，她划了一下，伴随一阵金属的轰鸣声，大门打开了。

眼前是一个狭窄的走廊，走廊旁是一扇扇镶嵌在墙上的巨大玻璃窗。一个小男孩正躺在窗内的病床上，他看起来单薄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隔着玻璃不远处的门上挂着一个铭牌——一号样本：程嘉明。

在程嘉明的房间旁是一间空着的病房，同样有着巨大的玻璃窗，这让索萌想到了末日前商场里的橱窗，而她自己和那个小男孩就是某种商品。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闭着的小门，不知通向何处。

女人注意到了索萌的视线，她解释道，“那里是手术室、和一些实验室。”

索萌收回目光，走进了玻璃房。索萌勉强朝女人扯了一个微笑，然后她把挂在墙边的窗帘全部拉上，即使是当小白鼠，她也需要隐私。男人们本想制止她，但女人阻止了他们，作为交换，索萌允许他们把门打开。

赵立平在不久后来到这里，敞开的门让索萌听到了他和女人的对话。

“念念，巡逻队那边怎么样了？”

“只有不到十个没起排斥反应...二号源样本的血清已经注射完成了...”

紧接着索萌听到关门的声音，女人和赵立平进入了隔壁的房间。玻璃的隔音效果比索萌想象的要好很多，在他们进入隔壁房间后，索萌听不到一丝内容，所有声音都是嗡嗡的，并不真切。

很快，赵立平来到了索萌的房间，他的脸上带着和下午相同的微笑。

“那么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