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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如常（第2页）

而不远处的大榕树上，一双阴翳的眼睛注视着这座小屋，如同贪婪的渡鸦一般。

翌日清晨，李青平早早做完早课，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说是工作，其实并没什么人。

年迈的老太太担着一筐青菜步履蹒跚地从李青平旁经过。啪的一声，老太太重重摔在道士面前，挂满些许露珠的青菜散落一地，沾满了泥土。

李青平忙上前扶起，在老太太感激的眼神中，道士帮着将青菜抬到了喧闹的早市，向着老太太挥了挥手，老太太看着李青平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卫家镖局灭门的影响比道士想象中还要小、消失的还要快，尤其在官府出面之后，不久就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卫家父子携款逃逸；有人说卫家得了一件宝物，被人追杀；还有人说卫家准备造反被杀；等等谣言纷乱而飞，不相干的人们大可在国家的庇护下泛泛而谈，指点江山；而事实却不会改变。

长街上的小贩忙着吆喝生意，过往的行人散漫地闲逛着，时不时跟小贩们讨价还价；偶尔疾驰过的马匹扬起一阵阵灰尘。

李青平摸摸了胸口，注意着每一个路过的马匹，想要找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时间悄然流逝，道士还是没见到卫龙华，倒是六扇门白瞳又来询问卫家一事。

云来云往，黄昏如约。

孙家小院内，孙晓黎扯了扯李青平，示意道士到屋里去。

李青平不明所以，想着昨日小梅的话，他又一阵脸红。

孙晓黎谨慎的看了看门外，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物。

“道长，这个是你的吗？”

李青平看着剑柄熟悉的花纹，心中一阵庆幸或是失落。剑虽然普通，却是老头子送的礼物，丢失了终归是不太好。

“是我的。怎么会在这？”

“今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它就在这了，可是门窗并没有撬动痕迹。”

道士怀抱着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却毫无头绪。

“咦？这是什么？”孙晓黎指着剑道。

长剑剑柄处，有一角白色露出。道士拔出剑，纸张飘然而落，一双手指在纸张掉落之际稳稳接住。

李青平打开纸张，却只写着“小心”二字。他心中疑惑更甚，小心？小心什么？佩剑被谁拿走？又被谁送回？为何要小心？

道士将纸张翻来覆去，仔细检查着，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纸。

疑虑之下，李青平久久不能入睡，看着窗外皎洁的月色与漫天繁星，半梦半醒之间，一阵怪笑响起，道士猛然惊醒，却早已日上三竿。

匆忙出行，却不慎将一老伯撞倒，散落的酥梨滚得到处都是。李青平赶忙将老伯扶起，边道歉边捡着酥梨。

幸而老伯并未在意道士的莽撞，满是愧疚的道士二话不说抬着果筐送往了目的地。

到达街边，道士又帮老伯支好帐篷，摆好果摊。老人微笑着送别道士。

似曾相识的笑容让李青平却生出一阵阵寒意，虽已临近中秋，秋风拂过的凉意却远不及李青平此刻的感受，李青平使劲地摇着头，想把那可怕的想法逐出脑内。可越是如此，这个想法越是清晰。

不，不可能。

道士在心中呐喊着。

小心！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李青平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但是他想竭力否认的事情正慢慢被自己说服。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摊位，完全不合常理的事情让道士不自觉的握紧了手，白净的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手指末端也因为用力过猛而指节白。

豆大的汗珠从道士额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