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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鸣还记得,这个剧本杀的简介里说过,伯爵有一个谁也没进去过的地下室。
她想到这里,猛地回头看向许寒山。
许寒山就站在她身后,施施然将钥匙揣回口袋里,无所谓道:“怎么了,不下去看看?”
他的态度太轻松了,江如鸣一时之间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心的。
“听说,伯爵的地下室经常会传出奇怪的声音?”
她试探了一句,仔细观察着许寒山的表情。
许寒山扶着墙,闻言夸张地叹了口气,道:“不过是小老鼠小蟑螂小蜘蛛小松鼠小毛毛虫的声音,其实我也很烦。”
江如鸣听他满嘴跑火车,就知道这地方绝对有鬼。这个剧本杀所有的关键点都在这个地下室。
她问:“我能下去看看吗?”
许寒山也跟了进来,顺手在背后关上了门,笑道:“当然可以。我说过了,你随便查探。”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对江如鸣道:“不过,地下室里常年没有人来,蜡烛都是熄灭的。我得先进去点亮蜡烛才行。”
作为一个剧本杀也玩过不少的玩家来说,江如鸣立即察觉到这个行为背后肯定有问题。她跟着伯爵进了通向底下的楼梯,一边走一边现这地下室跟她想象的并不一样,这并不只是一个“室”,而是完整的地下一层。
楼梯走到尽头就是一条地下走廊,走廊边依旧是几扇门,格局跟楼上一样。这里确实是如许寒山所说,常年没人来,不仅十分阴冷,而且一丝光线都没有。江如鸣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由许寒山走在前头,先用火柴点亮走廊两边的烛台,她才能勉强在烛火昏黄的光线中大概看清这个走廊。
她数了数,一共……四扇门。四扇门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江如鸣仔细观察了一下,先走到其中一扇门面前,同样手放在门把手上,问许寒山:“我可以进去吗?”
许寒山刚刚点亮走廊尽头的一根蜡烛,闻言扭头道:“当然,门没有锁。”
他走过来,抢在江如鸣前面打开了门。门板打开后,露出的是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漆黑,仿佛这里天生就没有色彩,全然的黑吞噬了所有的东西,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空洞。
江如鸣被这样浓重的黑暗止住了脚步,许寒山见状笑道:“你看,我就说吧,这里太黑了,我得先去给你点亮蜡烛。”
他似乎胆子很大,也不管门内有多么黑,直接走进去了。江如鸣只好立马紧紧跟住他,见他熟门熟路地走到墙边一个位置,然后擦亮了火柴,点亮了墙上的烛台。
顿时,盈盈微弱的烛火驱散了一点黑暗。但效果非常差,火苗可怜兮兮地跃动着,似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这满屋子的漆黑扑灭。
江如鸣不由得紧紧盯住了这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连自己都看不见、感知不到,只能看见眼前这么一簇小火苗,这让她有一种失重、失衡的错觉。
但许寒山似乎接受良好,甚至还有空轻哼着调皮的曲调,慢悠悠地走在屋子里,一盏一盏点亮墙上的蜡烛。
最开始江如鸣觉得他在黑暗里是不是会做一些她看不见的事情,因此跟他跟得很紧,但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她也没有感觉到许寒山做了什么除“点亮蜡烛”以外的事情。好像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过来替她照明。
几盏蜡烛都被点亮了,屋子里亮了些许——至少能大致看清屋子里都有些什么。但这还远远不够,那么几盏蜡烛根本无法照亮屋子的角落,那里依然是一片漆黑,看不清都放着些什么。
她大概看了看四周,现……这竟然是一个房间。
而且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温馨的房间。
整个房间呈现洁白的颜色,中间的大床最是华丽,洁白的帐幔垂下来,遮住了床中间的样子,再加上昏黄的烛火,让人看不清床上具体有什么东西,只能看到一片洁白之中零星散落着仿佛干涸血迹一般的点点暗红色。
那柔软的床垫和厚重的被子,江如鸣甚至觉得哪怕这床上现在就躺着一个人她其实也不一定现得了。
但这只是她的一个想法,她自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一激灵,转而问许寒山:“这个房间有人住?”
许寒山摇摇头,“整个地下室都是废弃的,我一搬来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之前是用来干什么的。但肯定没人住。”
江如鸣又有些不放心地指指床上那些隐约可见的暗红色的斑点,问道:“那红色的……是什么?”
许寒山闻言竟然直接拉着她走近。江如鸣本来有些怵,这下子就更慌了,赶紧收敛心神跟上去。
一凑近,她才现自己刚才属实是多虑了,床上很明显平整一片,并没有任何人藏在里面。而床上那些暗红的斑点,只是一些散落的玫瑰花瓣。
暗红色的玫瑰,几乎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颜色。
江如鸣惊讶道:“玫瑰?这里不是废弃了吗?怎么会有新鲜的玫瑰?”
许寒山笑了一声:“我让人撒上去的。”
江如鸣疑惑地盯着他,就听他理所当然道:“这里太白了,一进来都眼晕。我不喜欢,我喜欢黑色,所以让人把培植好的黑玫瑰撒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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