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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兆中笑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和上次佯装不解的应对策略不同,他这次选择了直捣黄龙。
“今年五六月份,我可能会去燕京。”
庄晓丹一惊,由于成分问题,她的回城申请时时批报不下来:“你去燕京做什么?”
“先高考,然后给杂志写稿子。”
庄晓丹内心震动,高考,写稿,四个字在她心头转来转去:“高考……考的什么学校,又是去哪写稿?是日报社么,还是……”
她仅有的那点骄傲心理正在土崩瓦解。
方兆中道:“这就是我的隐私了,庄晓丹同志,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
“要不我们领证吧!”
这话一出,庄晓丹自个儿都惊着了。
方兆中笑的更灿烂了:“庄晓丹同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觉得,以结婚为目的的结婚,更是耍流氓。”
一个被68.8彩礼恶心过的男人,提到结婚这俩字已经快有生理性不适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恋爱的感觉,有爱情的感觉,还是只觉得新鲜刺激,或者压根什么都没有?”
庄晓丹头一回被人这么直接严厉的逼问,咬着嘴唇嗫嚅起来:“我是为了、为了——”
“为了占有欲?还是那种我什么都听你的,能满足你的虚荣心?”
“你瞎说!我才没有!”
方兆中呵呵一笑:“庄晓丹同志,如果你真的很想回上海,我可以帮你写申请,但这也是最后一次帮你。这两天我会把申请递给街道,请街道办帮忙呈交县里。”
撂下这句话,方兆中头也不回地回了屋,徒留庄晓丹愣愣地呆在原地。
解决了方同志留下来的情债纠葛,方兆中这一觉睡的格外舒心。
第二天中午,徐编辑和小张编辑到悦宾饭馆吃了顿中饭,顺道拜访了一下张桂花。
“考虑的怎么样?”
午后,徐编辑和方兆中沿着宁静的街口散步,一辆自行车飞驰而过,正值中年的工人大哥对方兆中招手呐喊:“兆中,跟你妈说晚上给我留个座儿!”
“好嘞!”方兆中朗声应了,随即又对徐编辑道:“我也很想进京,可是人生地不熟的……”
徐编辑一眼看出了方兆中的为难之处,柔声道:“招待所有补贴,12块一个月,有食堂。”
12块一个月,已经比得上他在街道办打临时工了!
而且平常没有工作任务,最大的任务就是写小说。
方兆中眼睛都亮了,同时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么多作者,如果都要来招待所,岂不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杂志社能承担么?”
徐编辑笑道:“相比稿费,这些成本并不算什么。
人民文学商议成立当代的时候,编辑们在会议室开会给杂志起名,最开始定的一个名字叫《丛刊》,后来朱盛昌副组长提名叫《文学》,因为上海三十年代的时候有个杂志叫‘文学’;
但同志们觉得太广泛了,商议到最后,拟了个《当代文学》的刊名,最后副组长把文学两个字删去,旨在‘说当代的事情’。
这也成了编辑部选刊的第一准则,老作者们的文章固然好,但更要大力激年轻同志创作文学作品的热情,于是招待所制度应运而生,这也是由孟伟哉总编辑亲自敲锤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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