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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不爱很难说。
耳鬓厮磨时是真觉得畅快,完成的任务也件件有报酬,不会感觉勉强。几次三番胆大妄为,是因为心里有计较,清楚这里是假的。镜花水月、黄粱一梦,放纵就纵个大的。
甘甜一直觉得自已幸运,她听任务组的前辈吐槽过,小世界里也会遇到糟糕的人和糟糕的感情,命运对人的戏弄不会比现实少。而她一直顺遂,命运对她的眷顾像是一场迟到的偏爱和补偿。就连系统的bug,对她也没有负面影响,反倒给她更多自由。让她不是借着“甘甜”的皮,是真的活过。
所以更难说爱与不爱,情感是真的,但对于洞悉世界规则的她来说,道德是规则之外无足轻重的东西。道德越界,情感也不再纯粹。毕竟在现实,道德感不会允许她同时对多个人动心。
可都要走了,甘甜愿意说点大家都开心的话。
“有过。”
把任务当成借口,以我是故事里的女配、喜欢作为男主的你是我的天性为理由,一定有个瞬间,我忘记快穿者的任务,忘记你是虚假的,把真心掩藏进去,为你心动过。纵然虚假,绝对真实,纵然短暂,绝对闪耀。
黎叙没想到她是这个答案,一时怔愣,她说的信誓旦旦,不像假话。心情像是在以为一定会是“谢谢惠顾”的奖券后头刮出来头奖,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僵在原地。
甘甜略感好笑,气消了大半,“所以你干嘛把话说的那么绝呢,还非得让我声名狼藉?把我气走又问我爱不爱你,你现在尴尬不尴尬,你——诶,你别哭啊。”
黎叙憋得眼圈通红还是没把那滴泪憋回去,只能仰头让泪回流,打湿的眼睫一簇一簇,有种动物般的脆弱。甘甜心软了一下,难怪说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医美,真挺好看的。
“要我怎么澄清?”
过了半晌,除了眼圈红,他又恢复成骄矜模样。
甘甜摇头,反而说不出口了,“现在说这个好像交易。”
其实她不回答,就这么离开,他也会按她需要的去做,黎叙一愣,品出点什么,深深看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你就这么离开也没事。”
“是。”甘甜龇牙,笑容甜美,“你很明显。”
她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黎叙的性格,没有喜欢辜夕还和她虚与委蛇的道理,身体反应是诚实的,好几次亲吻之后,他都得狼狈离开。
“你家里人也很奇怪,什么时候拦着不让我进去过。”甘甜分析得头头是道,“出事之后你跟家里闹过吧?想替我澄清还是想跟我结婚?”
她嘴角翘起,自已给出答案,“是结婚吧,刚刚还说过想娶我。”
黎叙爱死她恃宠而骄的样子,一点灵动一点狡诈,完全看不够。牙痒痒,心也有痒痒,“当然是结婚,不然能替你澄清什么?那桩桩件件许多男人,哪个假了?”
想到什么,甘甜没说话。
黎叙也想到了,黑冷的瞳仁幽深,他评价她:“坏女人。”语气倒不像是真的讨厌她。
甘甜认下了,她在心里道一声歉,洞悉其他人的情感后她才恍然她办了糊涂事,让人痛苦过。这是她第一次任务,分寸拿捏得不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数据还是什么人工智能,要是下次任务还能遇到,她再好好补偿吧。嗯——至少认真一点。
她没回答,说什么都不对,没心没肺地又笑了一下。
笑得黎叙只想掀翻她,但还记得这是后台,只能用眼神把她剥光。
甘甜又一次钻了系统的空子,任务说澄清,又不限制澄清范围,她想着盛家因她而受罚的盛观澜,等黎叙演出结束,带他回了盛家。
绕开保安是行不通的,黎叙借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半个多小时后,外头守着的人离开。
盛家气氛压抑,甘甜来才勉强有笑脸。甘纯芝看到与她同行的黎叙,不算意外。两孩子自小亲密,上次甘甜离家出走也是投奔的他。患难更见真情,手抚上甘甜的头发,“决定了?”
甘甜没有解释,“大哥呢?”
她一问甘纯芝就变了脸色,“别提他。”
竟然这么多天还在生气。甘甜收声,不往枪口上撞,“二哥呢?”
“跟你爸去集团了,这两天事情多。”
不止甘甜,黎叙听到这话都是一惊,盛识风开始接触家族生意了,这是要换继承人?甘甜原本打算回家,就是想找盛阅丘聊聊集团内部澄清的事,盛阅丘不在,又听甘纯芝这么说,“因为我的事情吗?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叫黎叙过来是想一起商量商量对策的,网上谣传的事我没做过。”
那帖子简直都市艳情小说,动词含量极高,那要是真的,甘甜和黎叙几个都得进去。
黎叙附和:“是的阿姨,甜甜和我之前只是朋友关系,她是受我之托假扮我的女友替我挡株烂桃花,没有网上写的那样不堪。”
简单一句,甘甜脑子里瞬间响起任务完成的声音,她意外地瞪大眼,竟然这么容易。
甘纯芝点头,“我们当然相信,莫须有的私事没必要放在台面上说,不过是有人有意生事,刻意制造点动静出来。别怕,等你爸收拾他们。”
晚餐过后,黎叙回家,甘甜留在盛家过夜。她佯装困倦早早回房,等大客厅没人,从小院溜出去,到隔壁祠堂找人。
大门果然从外头闩上了,甘甜轻车熟路地拐到窗户处,踩着外墙凸出的地方轻手轻脚地翻进去。她动静再小,盛观澜也还是听到了,他没有回头,一直到甘甜走到他身边。
跪了两天,神仙也扛不住,盛观澜形容憔悴,嘴唇起了一层干皮。屋里食物和水都有,他没动。甘甜气愤竟然没人给他拿个软垫,又气他轴,把水塞到他怀里,“喝。”
盛观澜笑得清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张嘴就是:“你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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