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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二度合作之壹 攀爬泰山（第1页）

临近过年，郜若桂要程家庚一起泰山还愿。那年被绑架，她向泰山奶奶许下过：只要男人平安回来，去给奶奶上香十年。今年最后一年，郜若桂非要程家庚陪行不可。

安津县有个王母村，王母村有个王母殿，王母殿旁有个碧霞祠，传说泰山奶奶碧霞元君讲道之地。贫者得富，疾者得安，耕者得丰，商者得息，求子者得嗣，泰山奶奶为众生造福，人们心中的慈母圣母。程家庚痛快地应允郜若桂，谢泰山奶奶保佑过往，他也要许个新愿。

忙到年二十九晌午，匆匆吃口饭，司机开车载着两人出。三个多小时车程，天傍黑上山，夜里过了十二点便是年三十了，进香正灵验。

离开城区进入开区，路过刚刚启用的市政府大楼的时候，程家庚看到一堆人正在政府门前簇拥着，驶过去，才现“铁佛集团”字样的横幅。大致猜地到，过年了，被拖欠工资的人们来请领导做主讨要花销也。这个老邓，职工们的生计解决不了，却为个人面子不要送上门的租金，着实可恨。想着想着，车已开到高公路入口处。程家庚紧急喊一声停车，让司机调转车头。郜若桂看了程家庚一眼，担心车一掉头又难成行，但没有说话，程大老板的事都是重要事，耽搁不得。

车到政府楼前停下，铁佛集团的职工们正安静地坐在台阶上，已有人与代表谈话。

领导常客，程家庚径直来到市长办公室。

岳勇正跟老邓谈话，程家庚分别与两人打个招呼，说自己没事，就是来拜个早年。岳勇示意他坐下，转头要求老邓，年前务必把拖欠的工资下去，让职工们过个安稳年。老邓苦着脸说钱都还贷了，五百多万实在不好解决，请市里财政支持下吧。

看着静默下来的两人，程家庚的鼻翼煽动了两下，“岳市长，邓总，我帮着解决一下可以吧？一直以来邓总大力支持方程公司，我也出点微薄之力答谢一回。”

老邓急做摆手拒绝状，岳勇说你可以不要人家支持，但必须要在明天中午前把工资下去。本想赖一点市里财政资金，可半路上杀将出来个财神，瞎财神！无奈，只好在市长见证下约定，借用资金五百万，三个月后归还。

重返高，车上，程家庚电话财务人员转给铁佛集团五百万。看他挂掉电话，郜若桂说专门回去一趟做好事，泰山奶奶会护着你，上山不累了。程家庚怔了一下，呵哈一声，暗笑老师单纯。一路上程家庚电话响个不停。郜若桂闭目休息，为晚间保持精力。

车到泰山脚下，路边店吃碗面条已经天黑。司机车上休息，程、郜上山。

上山人黑压压一片，两人卷入嘈杂的人群中。挺巧，碰到家乡来的卦师风水师汤先生，打过招呼各自前行。姑嫂妯娌，夫妻婆媳，人们从方圆数百里赶来，进香，许愿，祈福。

走着走着，程家庚突奇想，问郜若桂可不可以跑一跑，过年四十二岁了，他想挑战一下自己的体力跟毅力，现在他越来越享受各种挑战的乐趣了。郜若桂三十三岁，体力好并不示弱。进山门后石级绵延，两人在人群中见缝插针，快地跑了二十几分钟，郜若桂慢了下来。程家庚也放缓脚步，郜若桂让他先跑，不需陪同。

继续向上跑行。程家庚打算把自己的体力都耗完了，再停下来等着。黑夜里他像只小老虎，人群中左腾右挪，任由着体力消耗，待跑到中天门的时候，气喘吁吁，寒冷的天却是全身冒着热气。这时他突然冒出个念头，自己到底要试试看，能不能不停歇地登到山顶。创业不也是爬山么，公司可从不能停下来。说一千道一万，老板们先得有个好身板，有多少柔弱的身子，倒在了创业路上呢。

继续拾级而上。程家庚走一段一抬头，看了五六回也没见到山顶，看得没了信心。一次次坐下来等若桂的念头，一次次被内心里另一个我制止：不行啊，这次退却了，做企业遇到困难，很可能就放弃了，得想办法坚持。你叫程家庚，你是老程家的子孙耶。

山越来越陡，身子越来越累，程家庚不再把山顶当作攀爬的目标。五大夫松开始，把剩下的路线分成望人松、十八盘、升仙坊、南天门、天街和碧霞祠等六个分目标。这样，他感觉心理状态不一样了，有了满足感成就感，以及前行的动力。

及至过了险要的十八盘，程家庚竟感觉不出累来了。三个多小时，攀登过六千六百六十六个台阶，到达岱顶。看到地下白花花一片，以为月光反光，上去后脚一滑，整个身子摔了下来，顺手抓了一棵树棵子，才没有继续翻滚，却是四脚朝天瘫倒在雪地上。

“我到山顶了，我到泰山顶峰了！”程家庚朝天空呐喊了两声。

远处有人向他喊话叮嘱：“小伙子注意安全。”那人还以为他毛头小子。

四十多分钟后，郜若桂到达。进碧霞祠，奉上香火钱，跪拜上香。感谢奶奶过去的保佑，为老人们康安祈福，为儿女前程祈福，为公司展祈福。程家庚默默地许下新的心愿：只要能挣到十亿资产，再来为奶奶进香十年。

当夜，郜若桂时常地搀扶着，程家庚瘸着腿，格噔格噔地走下山来。到山下才现，鞋子磨破了，脚也起了泡。泰山之行，完成十年还愿又许新愿。他也感悟到了一个克服困难劳累的好方法，有些得意地说与郜若桂。郜若桂说，爬山要保持长久的体力，不可用一时蛮力。白天登山还有庙宇、石刻和古树等更多能够明辨的标志。爬山跟人生一样，除了诗跟远方，还有眼前的趣味让我们度过快乐的当下。对于程老板曾经的抑郁，郜老师心有戚戚，像学校里教孩子一样，抓住现下案例，即时宽解教导。

回到山下叫醒司机返程。现在，已是大年三十了。六岁的小棉袄盼望着过新年，而他过年是年关，别人过年休闲，自己过年——属陀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