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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齐聚（第2页）

邱莹莹直爽地道：“我们公司财务部的主管白帅哥也去上同一堂课，我明天得漂漂亮亮地吸引他去。”

“深蓝的，深蓝的更成熟……死了，他们已经上线，邱莹莹，我不跟你说了。”

邱莹莹也知道不能打扰关雎尔的工作，但她疑惑地拎起深蓝套裙看来看去，喃喃自语：“工作需要成熟，难道勾引男人也需要成熟？”她拿不了这个着装问题的重大主意，便将此交给据说曾在百草丛中混过的樊胜美。

樊胜美在77酒吧混得并不愉快，满眼都是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美女，她的男伴儿早不知混到哪儿去了，而与她勾三搭四的人，以她资深HR的眼光一扫，便知他们底子猥琐。她颇为失落地晃入洗手间，想整理整理妆容，曲筱绡却阴魂不散地跟了进来，钻到她的身边。樊胜美立即换上容光焕发的笑脸，与曲筱绡容光焕发的笑脸相对。

“今晚没什么意思的。”居然是曲筱绡主动攀谈，“都是圈里人，谁都知道谁，不会有惊喜。”

樊胜美不知曲筱绡什么意思，只得模棱两可地

道：“还是挺热闹，特邀的DJ很不错，很能调动气氛。”

曲筱绡认真补眼妆，嘴巴一点儿不落下：“得了吧。今天的场合只认衣服不认人，而美女是拿来调戏的。”

“咦，美女你呢？”

“非常感谢你把我归到美女一类。不过今晚我不是女人，我是来认识人的。樊姐，如果你打算回去，打我手机，我会帮你安排，不会让你走得太落单。”曲筱绡抓过樊胜美的手机，自说自话拨通她的手机，才响一声就匆匆离去。

樊胜美心里五味杂陈，再看看身边左右一个个锥子脸、肤色如水的小美女，更是心灰意冷，可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地在走廊迟疑了一会儿。她被人来人往、撞来撞去了几回，在拥挤的人群中却显得孤独无援。她越发觉得没趣，便甩手独自离开。

77酒吧外面，正是灯火辉煌，樊胜美却不由自主地裹紧披肩。今夜，她被深深地打击了。今夜，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时代已不属于她。她拐进旁边的咖啡店，点燃一支烟。今夜，樊胜美难得不左顾右盼。

邱莹莹面前桌子上虽然摊着一本书，可她看了半天，还没翻动一页，她一直坐立不安。她告诉自己，她在等樊胜美回来。可左等右等，樊胜美一直不回来，她只能将衣服搭配选择挂在樊胜美卧室门口，一不小心，忘了将试穿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关雎尔终于开完会，网络

会议上各国口音的英语和错综复杂的工作安排刺激得她神经紧绷。虽然还轮不到她说上几句，却早紧张得半点儿睡意都没了。她合上电脑，胸口依然有一股真气四处游窜，让她无心睡眠。可邱莹莹已经睡觉，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抱着茶杯兴奋地从卧室游荡到厨房，又从厨房游荡回卧室，如此再三，终究是没胆冲出门一个人去吃宵夜。可空腹喝水，又越喝越饿。

樊胜美适时早归，关雎尔如见救星，轻轻地滑行过去，热切地挨着樊胜美说她请吃夜宵。樊胜美哪有心情。她不便指点关雎尔说话、做事前最应该看人脸色，只装作没听见，拿下邱莹莹挂在她门口的衣架左看右看。正巧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提示有短信进入，她想都没想，自然而然地摸出手机查看。“白主管：小邱，明天我顺路接你，请短信我地址。”樊胜美这才想到，这是邱莹莹的手机，忙对关雎尔道：“不好意思，两人手机一样，我弄岔了。这条短信前后矛盾，既然不知地址，又怎能说顺路？这世道男人吊膀子都不用动脑筋了？”

关雎尔看清楚短信，不禁捂嘴笑了：“听邱莹莹说，这位白主管是他们公司财务部的帅哥，明天与她一起上注会课。她不知道明天穿什么才能吸引白主管注目。原来两人是郎情妾意呢。要是早接到这条短信，邱莹莹一定睡不着了。”

樊胜美又看一遍短信，一撇嘴：“小关，教你两条做人道理，首先，如果对方心诚，邀请短信或者电话一定是在适当时间提前发出，留给女孩子矜持思考的空间，绝不可能深更半夜发消息；其次，如果是不帅的白主管发来这么一条短信，你是不是理所当然将此视作性骚扰？那么请一视同仁，帅哥上司发来的这种信息同样是性骚扰。谁家公司都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如若触犯，倒霉的必定是小邱这种底层女文员。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作为上司的男性更应清楚后果。”

“可如果两人真正相爱了，未来不管怎样，可以想办法解决。”

“未来一清二楚，不是小邱辞职就是白帅哥辞职。小邱这样的履历找工作不方便，她断断不可辞职。白帅哥才混到主管，而且手头没注册会计师的硬派司……哼，一个混了好几年还没考出注会的男会计，基本上别指望有太多出息了。他也唯有抱住一个能赏他个主管职位的公司不放，到时候肯定小邱牺牲。相信我，小关，我多年做人事，看人眼光毒辣。像我们这种老家不在海市的女孩，工作是唯一依靠，千万不可为一个没出息的男人冒险。明天，让小邱穿深蓝色的这套，少点儿女孩样儿才好呢。我睡了，累死。”

樊胜美将邱莹莹的手机交给关雎尔，进卧室卸妆。关雎尔站在原地发愣，一会儿觉得樊胜

美说得有点儿道理，一会儿又觉得樊胜美太过势利，一时不知如何判断为好。樊胜美见此，索性抓回手机，将白主管的短信删了：“我这么做是为小邱好，你和小邱还年轻，千万别把大好青春时光浪费在不合适的男人身上。这道理你们三十岁以后会明白。”

关雎尔不知所措，愣了会儿才道：“我留个字条给邱莹莹，让她自己做出选择。但我会把樊姐的意见转达给她。而且我会注明，是我不小心删了她的短信。”

樊胜美起身，想了想，将话咽了回去，顺手将桌上的金盏花膏递给关雎尔：“你额头的痘痘该消消了，试试这个。”可她又实在忍不住，“年轻时候天高地宽，容易为爱冲动，乱走一气，浪费光阴。但等恢复理智，人已老大不小，前面的道路陡然变窄。我们三个同居半年，我不愿看小邱吃后悔药。你尽管给小邱留条，但你一定要把话说通透。”

“好的，樊姐，你真好。”

“我好？”樊胜美一愣，旋即笑了，“可不要发好人牌给我哦，这年头好人不吃香。”

关雎尔回去自己卧室，趁着开会的余勇，给邱莹莹写人情通透的留言。樊胜美卸好妆，洗完澡，心情却是依然无法平静。她轻轻晃悠到关雎尔门口，呆呆地看着台灯笼罩下的关雎尔，心想年轻真好，关雎尔的额头虽然顶着一个黄豆大的痘痘，可即便是痘痘，在台灯

光照射下依然透明晶莹，一如关雎尔年轻的皮肤。樊胜美摸摸自己工序复杂才保养出来的脸，不禁轻叹了一声：“小关，我是不是该降低男朋友的标准？比如，改成小破车一辆，普通一百平方米房子一套的，将就着对付？”樊胜美的眼睛不禁看向2201室的方向，那儿据说是按单身住房设计，那儿明天就将入住一个楼下女保安小郑很心仪的王老五。难道她有必要调集近水楼台的优势，降格以求这个2201室屋主？

关雎尔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樊姐，有情饮水饱。但我想樊姐这么美艳，一定有很多人会爱上你。”

樊胜美依然对着2201室的方向，喃喃自语：“剩女没资格谈恋爱，剩女只找对象。”对，据说明天隔壁2201室入住，樊胜美决定第一时间制造偶遇，不，艳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