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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长各有悲欢（第1页）

（一）启字辈

待叶乾进长到2岁时，家婆（当地人对外祖母的称呼）溘然长逝，只留下年幼的舅舅韩曙。娟子夫妻一合计，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再多一个也不多，阿曙一个人放在家里也不放心，决定把他接到家里一起养着。

这几年里，娟子也曾先后有孕，生下了若干弟弟妹妹，可那时医疗条件差，部分在生产时即夭折，有部分未长大至成年夭折，只在族谱里留下“生子女xx，均殇埋于xx”寥寥数语。

或许是觉得命中注定，也或许是相信了算命先生子孙不旺的预言，也或许是有阿曙、阿兰和乾进三个孩子在身边，叶启贤、娟子也就慢慢放下孩子早夭的悲伤，转而专心抚养这几个孩子长大。

叶家其他几兄弟的家庭也都在慢慢展壮大，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由叶乾进的祖父叶鸿飞做主，家里在后北乡的田、地、山等也一分为四，分给了四个兄弟。叶鸿飞则回到了乌崖老家，和妻子俩人种点家门口的田地，插秧收割的时候让儿子们回来帮忙。

叶启聪从私塾学成后，因当时科举取消，无法通过科举实现仕途路径。旧社会，皖西县识字的人不多，绝大部分是文盲，叶启聪办起了一个小私塾，不过当时条件大多清苦，小私塾也没什么名气，来上学的不多，很多也只上两年识些字。到年底的时候送孩子上学的人家会送些粮食、腊肉之类的，算作私塾学费。

叶启聪从小在私塾读书，不会使用耕牛，也没有庄稼人的力气，家里人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家里的田、地打理实在是让人难以满意。

本来，叶鸿飞想让他娶一个能干的农家姑娘，能干得了农活、也能理得了内务，这样俩人有个互补，日子也就好过。

可叶启聪想找一个有文化、能识字的小姐，没有办法，家里最后帮着娶了一个念过几年书的，开始的时候俩人还算琴瑟和鸣，可生活毕竟是以柴米油盐为基础，自叶鸿飞搬去乌崖之后他们的生活状况更是糟糕，田、地长草了俩人也不管，每年的收成加上小私塾的进项勉强能支撑生活。虽说生活清苦，孩子却不少，婚后俩人生下了儿子乾坤、乾帆，还有几个闺女。

叶启康因年少时生病，议亲不是很顺利，找了一个丈夫早逝的贤惠姑娘，婚后俩人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只是一直没有生养。叶启明早逝后，叶启康和妻子帮着一起养大他了孩子。

用祖父叶鸿飞的话说，小大叶启明是乾进父辈中最聪明的一个，人情世故，社会阅历都很强，与人做生意打交道既圆滑，又周到的让人舒服。因此，祖父把家里的纸业生意交给他打理，在叶启明手上，那几年纸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叶启明在外做生意时结识了不少朋友，娶的妻子就是一个朋友家的妹妹。婚后，生下了儿子乾利，有一年去江城做生意，不知是染上时疫还是路上奔波的原因，回来后就起高烧，大病一场，不久就撒手人寰，独留下小妈和幼子乾利。

叶启明的突然离去，对祖父的打击很大，家里的纸业生意也无心经营，安葬好叶启明后就不想在后北乡呆了，又回到乌崖老家那边。

纸业生意本来想交给叶启聪，可叶启聪很是看不上做生意。叶启贤擅长耕种，做生意不是很在行。

叶启明妻子家里是做生意的，胆子也大，决定接过手来，因有孩子，那时候女人做生意还是少，就把生意规模收缩至潜东县、皖西县和周边几个临县，生意虽不如叶启明在时那么红火，维持家里生活也还有富余。

（二）启蒙

阿曙、阿兰和叶乾进就这样慢慢长大了。阿兰因从小跟着算命先生四处漂泊，身上完全没有女孩子的娇气，甚至有时候比男孩子还要调皮。那是一段童年时的快乐时光，三个人春天采茶、摘毛香。夏天割芒子、采牛奶花、河里摸鱼。秋天打毛栗、摘毛楂、挖红薯。冬天戏雪、舔冰溜，玩得是不亦乐乎。

有一年，家里的母羊生了黑色、灰色和黄色的三只小羊，他们分别取名为“大黑”、“二灰”和“小黄”，每天三人的乐趣就是放羊，让几只羊比赛赛跑。

每次小黄跑不过时，乾进就很着急地说：“哎呀，你可不能像我一样长得最小啊，你要多吃点草，再跑快点跑快点。”

阿曙和阿兰就笑：“小黄最小，我们让着他，让他先起步跑，这次可是不能输了哦。”

待赢了之后，乾进就会高兴地跳起来，田里、山间、河边留下了小羊们赛跑的足迹，也留下了他们的串串笑声。

作为叶家这一代的第一个男孩，又是启贤夫妇唯一的孩子，叶乾进自是受到家里人的宠爱。抓周时别的都不看，直接选中了纸和笔，更有同族的人传满月酒时“八字不错”的预言，更让周边的人确信这孩子长大后是人中之龙。待乾进七岁时，家里就送他和阿曙去二大叶启聪家的小学堂启蒙。

阿曙比叶乾进大几岁，平时过河来大屋这边求学也有个照应。阿兰则留在家里和阿娟做家务，有时候阿曙、乾进也会和她说学堂里的趣事，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和一些简单的字。

阿曙对叶启聪教的那些之乎者也不感兴趣，乾进则对古文这块颇有天赋，对联、写诗都学得有模有样，还写得一手好字。叶启聪感叹道“我的悟性有限，能教你的恐怕只有这几年，待过几年你就要另寻名家大师了”。

除了对古文感兴趣，或许是受阿兰曾经算命经历的影响，也或许是受家里对算命、卜卦的尊崇，乾进对易经也很感兴趣，不过叶启聪讲的那些易经，都只是书本上浅显的原理，并不实用。

乾进也曾和附近的算命先生请教交流过，现很多其实没有什么真本领，都是靠着些似是而非的话蒙人。直觉告诉他真正的易经的学问很大，不是他现在学到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