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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之家之三十三（第1页）

2o18年1o月4日星期四

了不起的一天

姑姑家姐姐回家写作业去了，你没有玩伴了，我们带你去图书馆逛了一圈。

回来的路上，你问我：“你今天感觉愉快吗？”我笑：“愉快啊！你呢？”你答：“我很愉快！”

我问：“为什么愉快呢？”你答：“我看到了最喜欢的一本书《了不起的一天》。”

《了不起的一天》（安德烈德昂）讲的是保罗和小猴子蒙蒂手牵手走进动物园。蒙蒂看到动物们被关进笼子里感到很震惊，保罗的解释说：“这些动物都是野生动物，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蒙蒂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保罗打盹睡着了，蒙蒂给动物们分了人脸面具，把动物们全部放出了动物园。动物们来到城市，各司其职，挥自己的特长，尽力帮助人类，赢得了市民的尊重。每周日，动物们都会回到动物园，那里没有笼子，也没有束缚，只有快乐。

你说：“小猴子蒙蒂都让动物跑出去了，所以它很棒！”也就是前一天，我们和姑姑，还有姑姑家的姐姐一起出去玩，去的地方是个小峡谷，溪水很清，有好多小虾和小鱼。刚开始，你和姐姐拿着网子一起兴奋地抓小虾。后来，爸爸说：“来来来，看我给你们抓条小鱼哈。”

不知为什么，你忽然就悲伤起来，说：“爸爸，你不要抓小鱼。”爸爸玩性刚起，解释给你听：“我就抓几条，或者抓了咱们养着，怎么样？”你哭起来：“不要不要。”爸爸很是扫兴地撤回来，等你好点了，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我觉得它们好可怜，我们把小虾也放了吧。”

也是哈，就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在水里，不是很好吗？在大人眼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在儿童的眼中这样做则是不公平的。

曾经，我以为所谓的“悲天悯人”的情怀，所谓“天地合一”自然观人文观，是需要具备很多文化素养之后才能达到的高尚的境界，后来才现，其实是人类儿童期最本真的天性使然。

你的儿童期是有限的，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有勇气一直保留“儿童期”本真的一面，遵从内心且真实。

2o18年1o月5日星期五

听爷爷奶奶讲故事

回老家两天，你说自己带的书看够了。我提议：让爷爷奶奶讲故事呗。

你跑进爷爷奶奶屋，听故事去了。你回来说：“奶奶讲的是小鸭子的妈妈是小鸡。”奶奶挑拣好几个鸭蛋，放在鸡妈妈的窝里，让鸡妈妈坐在上面孵小鸭。过了一段时间，小鸭破壳而出，鸡妈妈就领着一群小鸭子到处逛。后来小鸭子长大了一点儿，都下水了，但是鸡妈妈不会游泳，就很着急地在岸上看着小鸭们。你很喜欢奶奶养的一群小鸭。奶奶说：“现在鸭蛋都是自己吃了，以前小鸭下的蛋都得去卖了，换点钱花，谁舍得吃鸭蛋呀！”

爷爷讲的是他小时候的故事，太复杂了，你说忘了。但是之前，爷爷也偶尔讲几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爷爷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当时爷爷还不满十岁，爷爷的妹妹当时还不会走路呢。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爷爷和妹妹们，没有吃的穿的，靠邻居接济着过日子，很是可怜。

每次你的姥姥也会叨叨些往事，比如说以前小时候很穷，穷到只能吃菜团子，就是野菜掺和些玉米面，面少野菜多，人吃多了，就会浮肿，甚至皮肤溃烂。姥姥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姥姥，当时手部溃烂到没办法用手吃饭……每次讲完，姥姥总是会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好！哎，现在时代不同了，都不知足了……”

我们的上一代，共同点是集体的物质匮乏，精神层面的焦虑感显得没那么突出。

我们这一代物质生活丰富了，某些方面甚至丰富到泛滥的程度，集体的焦灼感却尤其明显：结婚一定要有房子啊、车子啊，人家都买二套房三套房了呢，你竟然没去做美容和按摩吗？你家孩子就报了两个班啊，太少了吧！……

还有一批人离开了原籍去外地展，每逢佳节倍思亲，“故乡成了回不去的远方，远方即是家乡”！

民谣歌手赵雷《成都》的歌词写道：“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喔……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你会挽着我的衣袖我会把手揣进裤兜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这歌之所以那么火，应该多少给集体焦灼的人们带来了一丝心灵的抚慰吧。我们这一代人，即便人在故乡，但是心依旧会浮躁非常，不断寻找那个可以抚慰心房的“家乡”。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爷爷奶奶的故事”永远都不会停歇，但愿在故事中，我们的心灵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2o18年1o月7日星期日

离别

明天我们就要回BJ了，奶奶爷爷很是舍不得你。

晚饭后，你坐在爷爷的大腿上，亲昵地抱在一起，说起了悄悄话。晚上临睡觉的时候，我问你和爷爷说什么呢，说那么久？你答：“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第二天，你顺利起床，奶奶牵着你的手走到路口。我们上了车，你也准备上车，爸爸说：“去和奶奶爷爷说再见。”你跑向爷爷奶奶，分别抱了抱。等车子一出，我就现你不太对劲了，眼泪汪汪的，爸爸说了一句：“舍不得爷爷奶奶吧？”你“哇”一声哭出来。我问你需要安慰吗？你点点头。你趴在我的肩头，哭得哽哽咽咽。我只是抱着你，轻轻地拍着你，好一会儿你的啜泣声小了，渐渐停止了，我问你要不要坐我身边，你摇头。爸爸说：“想爷爷奶奶了，我们再回来哈。”话音刚落，你的哭声再起。

下车的时候，爸爸吩咐你提行李，你这才忙着下车高兴了些。你忽然说：“我的口红呢？”（你见我涂口红，也想要，给你买了唇膏，你管它叫做口红）我在包里找了下，现没有，说：“可能落奶奶家了。”

你忽然高兴起来说：“哈哈，到时候让奶奶给我送来吧。”我说：“这是个好主意。你的那条黄色的旧浴巾，我也放在奶奶家了，你还要吗？”你：“要啊，到时候让奶奶一块送过来吧。”

你：“今天早上我去和小鸡、小鸭、小狗、小猫说再见了。”我：“它们怎么回答的呢？”你：“小鸡说‘叽叽叽’。”我：“什么意思呢？”你：“再见。”想一想说：“叽叽。（两声表示“再见。”）小鸭子说‘嘎嘎。’小狗说‘汪汪。’小猫说‘喵喵。’它们都认识我了。”

学会面对离别，大概像面对悲伤一般，都是需要学会的吧。“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带着重聚的期盼，别离也变得那么让人有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