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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这才看到我,愣道:“这……笑笑?”
我急道:“他怎么走了?明明说好要等我的!”
赵昀道:“军情紧急,不容片刻闪失,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咬咬唇,低头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绣得那么辛苦,想亲手交给他的……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我抬起头问赵昀。
“西北方向三
十里。”赵昀顿了顿,“你要去追他?”
“嗯!借我一匹马!”
刘阿斗拉着我的袖子弱弱说道:“笑笑,别去,陪陪我……”
我摸摸他的脑袋说:“乖啦,我回去陪你。”
他黯然松开手,说:“那好吧……”
赵昀将他的汗血宝马借给我,我骑术算不上好,但那马儿相对温顺,自己又识途,赵昀与它吩咐几声,它嘶鸣一下扬起蹄子,便往西北方向跑去。
那时我便想,如果我会骑马,就偷了这马跑去洛阳找亲戚了。
这……算不算通敌叛国?
赵昀这马名跑起来跟脱了缰的野狗似的,又快又颠簸,我两只手紧紧抓着缰绳不敢放,头盔在脑袋上摇摇欲坠,我也不敢抬手去扶,只能由着它一下一下地撞击我的脑门,终于在跨过一条小溪时,那头盔以一个优雅的姿态从我脑袋上扬了出去,夹断我几根头发,扯散了发髻,我的三千烦恼丝在风中很霸道地张牙舞爪,我迎着秋风,泪流满面。
鼻涕都快被吹出来了……
不知跑了多远,忽地前方地平线上也出现了一个黑点,那点越来越近,却是一人一骑,我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泪眼模糊看不清来人,只听到到了近处那人喝了一声:“笑笑!”
我闻言瞪大了眼睛,叫道:“义父!”
马儿被赵昀下了指令,却不停下马蹄来,仍然一股劲地往前冲。闻人非掉转马头追上我,吹了口哨那马也不听,只
听赵昀一人的话。
闻人非低喝一声,忽地从马背上跃身而起,落到我身后,两手环过我握住缰绳,双腿一夹马腹,吁了一声,勒紧了缰绳。马儿高高扬起马蹄,我整个人向后倒去,落入闻人非怀中。
我披头散发,涕泪满面,狼狈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笑笑?”闻人非低头唤了我一声,我说:“等等!”急忙抽出手绢擦眼泪,擦完眼泪擦鼻涕……
闻人非从马背上下来,又握住我的手,把我从马背上接下。
“笑笑,你怎么来了?”他撩起我耳畔凌乱的头发,用修长的十指缓缓帮我梳理,指尖划过头皮的感觉带起一阵让人战栗的酥麻。
“你说要等我给你送行。”我咬了咬下唇,不满地说,“他们说你先走了,我就追来了。”
他指尖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是吗……”
“是啊!”我叹了口气,“差点被马甩飞了。你……”我看了看他的马,又仰头看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垂眸看我,含笑道:“我答应过你,等你给我送行的。”
我张了张嘴,愣愣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是吗……”
“是啊。”我们对换了一下台词,相视一笑。
他修长的十指灵巧地将我的头发梳成一束,低头问我:“还有发带吗?”
我摇了摇头。
他微皱了下眉,左右一看,见旁边有一株柳树,叶子落尽却还有柳条,便折了最细软的一段,
帮我将头发扎起,却扎不紧,仍是松松垮垮地斜在肩头。
他无奈道:“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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