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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学习如何成为人的创世者（第1页）

“我猜，有人想进去同昔日初恋叙叙旧，在我的空间魔法启动之前？”鱼诺挪开一侧的翅膀，做出“请”的姿态，目光却随着自己羽翼上的灿烂阳光滑落到不知名的时空。那里不是过去也并非未来，只是无数如果叠加出的完美，可惜永远没有实现的一天。

“是柏得温？！”阿尔杰没有立刻踏入祭坛，而是盯着鱼诺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问道。尽管水元素已经浓烈到过分，无疑是最后警告，但过分浓烈的水元素也令阿尔杰的感觉敏锐到无可复加，他已经能感觉到鱼诺身上伤口的形状，那可不像……

“那大概是我的错误，卡丽为了爱丽丝刺伤我，她嫉妒可并未想取我的命……世界，只是我们所看到的样子，这是个世界性的错误，是所有人的。”鱼诺略显羞惭地用手碰了碰衣服上的血，“不知是什么人在引导世界的脚步，但他不该为了展示生活的艰难而制造出残酷卑污的故事，生活的艰涩在每一件事里，而不是一场正邪分明的冒险。”

“所以你想要重归创世者之位么？鱼诺大人。”阿尔杰抓住缰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尽管他已经不属于瓦沙克。

“我首先是鱼诺，曾和你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且差点睡在一张床上的……兄弟。你，可比他蠢得多，他知道创始者只是世间给我的愚昧真相，我是他每天都能看见、触摸的人类，是拥有可以惹出大麻烦的禁忌魔法而不自知的愚人，只是恰巧和创世者同名。如果我感兴趣，我可以兼职。”鱼诺从自己的羽翼上摘下一根羽毛，轻轻放入掌心的空间小球中，将它送上半空。空中已经布满了无数这样的小球，每一个都如同雨滴一样细小，每一个都可以撑开一个世界。

“然而瓦沙克已经不打算中立，它很快就不会再沉默了。”阿尔杰垂下眼，沉默着看了鱼诺片刻，“若你想走自己的路，就告诉他们，你到底是谁。”他向周围的森林示意道，在水元素的庇护下，所有人都难逃阿尔杰的感知。他知道他们在窥探这里，窥探他和鱼诺。事情会怎样？谁更有价值？他们怎样获取利益？人类追逐飞翔的梦，因为天空那么浪漫而富有诗意，而最接近天空的所罗门之匙却没有一点儿诗情画意，尽管它建筑在绚烂的魔法之上，在下层人眼中更胜真正的天空。

“我会去试。”鱼诺点点头。他看到阿尔杰身下的龙已经化为一道晶莹剔透的阶梯，慢慢向前延伸，连接在祭坛入口，便竖起一道半透明的墙壁，将阿尔杰与这个世界隔开。阿尔杰将在其中洗清自己的卑劣，或者与卑劣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无论如何，他已将自己与世界分离开，而鱼诺的力量让他感受到阿尔杰的心愿。

我胜利了，她才不是什么该死的昔日初恋！

阿尔杰转身之前，鱼诺从他的口型中读出这句话。尽管鱼诺早已不在乎，可他还是看到旧日的回忆在心中慢慢展平，从阿尔杰站在花儿之前的心机到他放弃所爱的无奈、最后抛弃所谓责任的任性——也许是人性？该死的、假装成熟的少年！

鱼诺高高举起手，让空中的“雨滴”发出夺目的光华，其中的羽毛都如新长出的嫩草一样欢快地舞动。

“我，所罗门之匙第一个但绝非最后一个将名字印刻在荣誉上的人，以所罗门之匙这一届的首席请求你们的帮助……”鱼诺的胳膊在微微颤抖，他几乎能听到羽翼上的羽毛在互相摩擦了，此刻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冒险，“如果你们自认所罗门之匙毫无价值，请抛下它走远，而我会秉承它的荣耀坚持到最后一刻，作为它的学员。我召唤你们，只是因为我们都是它的学生，作为这件事的证明，我会分享我所知的所有关于禁忌魔法的秘密。它们就在你们隐匿之处的上空，你们只需堂堂正正、代表自己走出来，帮助你们的同学。”鱼诺举起另一只手，祭坛外现出镜子一般的魔法，包裹在其中的祭坛模糊又鲜明，如同这个世界的倒影。然而这魔法因为无法承受长大的祭坛已经开始出现裂痕，急需修补，否则大洪水会将所罗门之匙彻底夷平。

冷汗渐渐布满了鱼诺的额头，在身周盘旋呼啸的风吟唱着他的孤独。无论怎样假装无事，他还是只剩了自己。无论少年们怎样装作不认得自己，终究败给了时间，变成对自己苦笑的成人。若早撕开童话的画皮，也许可以在落地时不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