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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得到一个健康的小孙孙,嘉俊妈对范筠萱做了各种限制,晚上下班要早回家,不能在外面逛街,街上人多,难免有推挤碰撞。更不许去酒吧、迪厅,健美操不能去跳,瑜伽当然也不能练。酒是绝对不能沾的,哪怕是度数很低的红酒、香槟都不行。化妆品能不抹就不抹,化学物质,对胎儿有影响。炸薯条、炸鸡翅这些垃圾食品是不能碰的。听音乐音量要低,要听节奏舒缓的曲子,不能听摇滚那类刺激的、高分贝的、激昂的曲子,总之,不能让胎儿受一点刺激。高跟鞋是不能再穿了,要是不小心摔了跤,那可是要命的事儿。嘉俊妈特意买了几双不同样式的具有良好防滑效果的平底鞋,把范筠萱的高跟鞋统统藏了起来。此外还有不许拿重物,洗澡水不可过热,泡澡时间不可过长等等诸多限制,如果把这些限制条款打印出来,一张a4纸恐怕都不够用。
天啊,范筠萱简直要疯掉了,原来,能限制人身自由的不止有警察,还有婆婆。虽然不爽,但她也能理解;虽不情愿,但她也能接受。不过有一个要求,她虽然理解,却无法接受,那就是婆婆不许她用电脑。电脑、电视都是有辐射的,对胎儿不好,对了,还有手机,也是有辐射的,也不可以用。电视不能看,电脑不能开,手机不能玩,实在是太无聊了,也影响工作,范筠萱无法接受,二人争执不下,互不相让。郭嘉俊及时买来一件防辐射服,要求范筠萱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公司,都要穿,范筠萱答应后,嘉俊妈也只能无奈地默许她用电脑和手机。
任丽现,王佳怡有了孩子后,脸上总是浮现笑意,可见,孩子带给她的是幸福;范筠萱则正相反,总是一脸的愁云惨雾,看来,她还没能正视要当妈妈的事实。任丽和王佳怡不约而同地想开导开导她。在服装公司的休息室里,任丽不许范筠萱和王佳怡碰咖啡了,只能喝果汁。王佳怡当然很自觉,不用提醒。喝惯了咖啡的范筠萱每天中午不喝上两杯,还真挺难受,但她也忍住了。能忍得住不喝咖啡,却没能忍得住抱怨。
范筠萱说:“生和不生,这本身没有对错之分,但偏偏要强迫一个不愿意生的人去生,这难道不是一种错误吗?最让人难受的是,明知是错误,却无法改正,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事态继续向着错误的方向展,我觉得我现在活得太憋屈了。”
王佳怡说:“我现在是想开了,生不生孩子这件事,还真不是咱们女人自己的事儿。”
范筠萱说:“但女人的意愿应该是起主导作用的,可现在根本就没人尊重我的意愿。”
任丽说:“没错,那些扭曲别人意愿的人最讨厌、最该死!你要是实在想不开,就像我现在这样,在心里骂他们,骂痛快了,骂过瘾了,气儿也就消了。”
王佳怡说:“行了行了,别出馊主意了,那些扭曲她意愿的人,都是她最亲的人。”
任丽说:“也是,除了最亲的人,谁还能扭曲筠萱的意愿?那怎么办呢?”
王佳怡说:“能怎么办?既然改变不了事实,也只能接受了。筠萱,你平时最大度了,怎么这件事就过不了这个坎儿呢?”
范筠萱说:“因为我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感情,我觉得他就是我老公和我婆婆放在我肚子里的一个物件,他们就等着寄存期一到,把物件往出一拿,你们说,我跟市里的储存柜有什么区别?”
任丽说:“是啊,对一个不喜欢小孩的人来说,他确实就是一个物件。”……
任丽说:“是啊,对一个不喜欢小孩的人来说,他确实就是一个物件。”
王佳怡不无担心地说:“筠萱,你该不会是得了抑郁症了吧?”
任丽说:“我只听说过产后抑郁症,没听说过有产前得抑郁症的。”
王佳怡说:“不是抑郁症,就是恐惧症,产前恐惧症。”
任丽说:“我只听说过婚前恐惧症,没听说过有产前恐惧症的。”
王佳怡说:“你没听说是你孤陋寡闻。”
任丽说:“可能吧,反正啊,生孩子就是麻烦。你们是我的前车之鉴,我可不能步你们的后尘。”
作为好闺蜜,范筠萱的情绪确实让王佳怡很担忧,每次做胎检,王佳怡都要范筠萱跟自己一起去,她怕范筠萱对胎检也有抵触。为了保证生出健康的宝宝,胎检是很有必要的。范筠萱明白王佳怡的良苦用心,很配合地跟王佳怡一起做各种检查。这阵子郭嘉俊出差,是孙浩文陪着两个孕妇在妇产科忙前忙后。孙浩文表现出来的各种体贴和细心让范筠萱明白了,为什么王佳怡心情会那么好,原来是老公照顾得好。孙浩文的暖男表现让他在范筠萱心中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范筠萱真心为王佳怡嫁给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而感到高兴。
孕妇需要查验的指标还真不少,查血,查尿,查口腔,查肝功,查乳腺,耗时又耗力,要不是有王佳怡陪着,范筠萱可真没有这个耐心。交款、送单据、取结果这种跑腿的活自然是落在了孙浩文的身上。孙浩文不但不嫌烦,脸上还总是带着笑意,这是自内心的笑,要当爸了,能不高兴吗?孙浩文和王佳怡所表现出来的对生命的热爱,也感染了范筠萱,她的心似乎也暖了一些,也没那么烦躁和抵触了。
检查的结果很喜人,两个孕妇肚子里的宝宝都很正常。二人开玩笑:要都是男孩,就做异姓兄弟;要都是女孩,就做异姓姐妹;要是一男一女,就做夫妻。
范筠萱还毫不吝啬地对孙浩文的爱妻表现进行了一番赞许,王佳怡被她的话弄得美滋滋的。孙浩文是个好男人,这个事实是被王佳怡认证过的,此时,从闺蜜那里也得到了认证,王佳怡的心境又美了一个层次。但美中不足的是,孙浩文做不出自己喜欢吃的菜,这当然也不能怪他,他是山西人,自己现在每天都想吃地道的家乡菜。婆婆做菜的时候,会放很多辣椒,在婆婆看来,放辣椒就是川菜了,这种不伦不类的‘川菜’在王佳怡看来就是山西菜的变种,以前自己可以凑合吃,但现在自己是孕妇,孕妇的嘴是很刁馋的,口味变化快,稍不合胃口,便不想下咽。婆婆也好,孙浩文也好,都变着花样地想要做出她喜欢吃的菜,但王佳怡吃几口便没了胃口。孙浩文无奈,只得去川菜馆买现成的,好在附近有个比较不错的川菜馆。
王佳怡不但不吃婆婆做的饭菜,衣服也不让婆婆洗,只让孙浩文洗。浩文妈不明白,吃,不让自己做,她能理解,因为自己做不出地道的川菜,但洗衣服是不分地域口味的,为什么衣服也不让自己洗?追问之下,王佳怡只好说出了内心的感受:“您虽然是背着我,但我也知道,您还时不时的在外面捡废品。那些破烂是很不卫生的,手上会沾很多细菌的。”浩文妈明白了,原来她是嫌弃自己手脏。她向王佳怡保证,以后不捡废品了,在洗衣服之前,一定把手洗干净。那点废品能值几个钱?孙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账浩文妈还是会算的。……
王佳怡不但不吃婆婆做的饭菜,衣服也不让婆婆洗,只让孙浩文洗。浩文妈不明白,吃,不让自己做,她能理解,因为自己做不出地道的川菜,但洗衣服是不分地域口味的,为什么衣服也不让自己洗?追问之下,王佳怡只好说出了内心的感受:“您虽然是背着我,但我也知道,您还时不时的在外面捡废品。那些破烂是很不卫生的,手上会沾很多细菌的。”浩文妈明白了,原来她是嫌弃自己手脏。她向王佳怡保证,以后不捡废品了,在洗衣服之前,一定把手洗干净。那点废品能值几个钱?孙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账浩文妈还是会算的。
这天,浩文妈来到川菜馆前,往里面看,想看看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咋就做得那么好呢?到底是咋做的呢?她突然萌了学厨的想法。她这么大岁数了,当学徒工人家肯定不收,但如果能到里面去当个打杂工,择菜、扫地,或许可行。她看到了饭店玻璃上贴的招聘启示,她认字不多,但一些数字还是认得的。上面有招聘人员的类别,旁边标着工资标准,她看到最后一项是最低的,估计那就是杂工,虽然最低,但每月也有两千五呢,比捡废品换的钱可多得多。于是,她走了进去,去应聘打杂工。经理看她长得结实,同意了。浩文妈乐得合不拢嘴,一来,可以偷偷跟厨师学怎么做川菜,等学会了,可以给媳妇做,自己做总比到饭店买要省钱。二来,可以有一份固定收入,这份收入在她看来真是个不小的数目,两千五百块,乖乖,一个月就赶上在老家一年的收入了,这实在是一份再好不过的工作了。
婆婆突然去打工了,王佳怡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婆婆所在饭店每天晚上要九点多才打烊,九点之前婆婆是不在家的,王佳怡突然觉得空间一下子大了许多,被婆婆占据的客厅仿佛又变成了自己的领地,她很开心。孙浩文觉得不妥,媳妇怀孕了,需要娘的照顾。王佳怡说:“我现在肚子还不算太大,不用人照顾。等快生产的时候,再让妈照顾。”这句话是王佳怡自然而然说出来的,但在孙浩文听来,这句话简直是可以载入史册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王佳怡管自己的娘叫“妈”,以前,她从来没叫过妈。可见,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王佳怡已经从心底里认可了她的婆婆,孙浩文甭提多高兴了。娘要去打工,只要王佳怡没意见,他当然也不会反对。就这样,浩文妈成了川菜馆的杂工,每天做些择菜、削土豆皮、扫地之类的活。她为人和善,喜欢跟厨师聊天,没多久就跟厨师都很熟了,于是,经常在一旁边干活边观看川菜的做法,时不时地还向厨师求教求教。下午休息的时候,她会到市把川菜原料都买齐了,第二天早晨,她会早早起来,在家试着做川菜。饭店上午十点半才上班,她有充足的时间在家试做川菜。做的量不大,自己吃,自己尝,不断改进口味。
这天是星期六,孙浩文在单位加班,浩文妈也去饭店上班了,王佳怡一个人在家休息。突然,门铃响,王佳怡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农村姑娘,背着一个很旧的包。王佳怡不认识她,但那个姑娘可一眼就认出了王佳怡,笑呵呵地说:“您是嫂子吧?”
“你是……”
“我是玲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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