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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川的独白（第1页）

  6川因为常年坚持锻炼，他向来精力充沛，生病对于他来说都是罕见的事情，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一醒来就现自己躺在医院，还吊着挂瓶。

  他把针头从手背上拔下来，赤脚下地，他要离开病房，回到别墅。自从他目睹6嫣从树上摔下来，那股恐惧感就弥漫在他心头久久不散。

  他从不畏惧死亡，反而很多时候他在思考，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6川独自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俯瞰，他看着下面人流如烟，这些人尚且有来处也知道自己的归途。

  6川在想，那他的归途是哪里？

  他十3岁的时候就一个人到美国上学，他没有家人也没有熟悉的朋友陪伴，他在异国他乡求学，每天活得就像一只被鞭打的陀螺，他从不让自己停下来，否则他就会被巨大的寂寞感吞噬。

  他在国外提前拿到博士学位，二十四的时候回国接管父亲的公司，他回忆自己年轻的时候，他似乎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现在他四十岁了，他拥有很多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东西。

  金钱、名望、权力，他唾手可得。

  如果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些东西，6川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快乐。

  直到6嫣来到他的身边，6嫣刚出生后不久的模样到现在他还记得。婴儿的她，头很密睫毛很长，大眼睛圆溜溜的，非常惹人喜爱。

  6嫣学会说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6川听到的时候，心里涌上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喜悦，他在想他的孩子这么漂亮可爱，怎么可能是个傻子？他觉得一定是医生诊断错了。

  等6嫣渐渐地长大，他现她学东西比同龄孩子慢很多，很多小事不管怎么教她都教不会，她身上的一些毛病也难以改正，堪称油盐不进。

  6川花了很多精力来教导她，但收效甚微，他觉得6嫣简直是他人生中的滑铁卢，可没关系，他觉得他们父女两个之间只要有一个聪明就行了，她是他的一部分，6嫣再笨也不妨碍他爱她。

  他在郊外建了一栋别墅，填的是6嫣的名字，他觉得她适合住在安静的环境，他每天无论工作到多晚都会花一个小时的时间坐车回家看看他的孩子。

  6川觉得自己与其说是父亲的继承人，还不如说是父亲的工具人，他几乎没有在家人身上体会过一点儿关爱，他不能让他的女儿也步他的后尘。

  可能是他从小就待6嫣严厉的缘故，她怕他也只听他的话，6川喜欢她笑的样子，喜欢她讨好他的样子，也喜欢她犯错后怕被责罚在他怀里哭的样子，他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每当她嘟起小嘴向他索吻求放过的时候，他早就想上去狠狠亲她了，只不过他不想让她养成不好的习惯，他在她身边一直都忍得很辛苦。

  后来，6嫣长大成少女，6川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乖巧听话，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让他不至于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可是她却在学校里和别人做了那样的事情，6川很愤怒。

  一方面她要和别人在一起，她背叛了自己，除了成为自己的女儿，她似乎还要成为别人的妻子。还有关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这是他长这么大无法接受的事情，他从来是要什么有什么，不容他人染指。

  他觉得自己还是没管教好6嫣，他在想如果6嫣需要一个男人的话，那就由他来当好了。清晨的时候，6川睁开眼怀里搂着6嫣，那一刻阳光无比美好，他觉得早就应该这样了。

  可是6嫣似乎厌恶这段关系，6川越想压制她让她服从，她反抗得越激烈，可是再烈的马他都骑过，他不信自己驯服不了她，他的征服欲从所未有地蓬勃，他只想彻彻底底地占有她最好能把她安放在他的灵魂内。

  他以为她会像小时候一样最后屈服于他，可她不愿意宁愿去死。

  这个结果是他不能接受也无法面对的，6川不想把6嫣推向深渊，他不能再强迫她了。

  他从医院回到别墅确认6嫣安全后，他就离开了。

  这两个月住在公司里的日子，6川回过别墅几次，都是天色未明，6嫣还在熟睡的时候。他站在她的床边看她的睡颜，他想俯身吻一吻她红扑扑的小脸，但也不想惊动睡得安稳的她，或许她睁眼醒来看见自己，这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个噩梦。

  6川没想过娶妻，他不会有除6嫣外其他的孩子，他所有财产都会、也只能在他死后归于她的名下。他会以她的名义捐赠一所大学，并且成立关爱智障儿童的基金会，他会让她活在人们的关注下，别人妄想无声无息就能伤害她。

  6川觉得6嫣确实需要一个能陪伴、照顾她一生的人，可是他不信任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他想起了6嫣学校吻她的那个男孩，他轻蔑地扯了扯唇角，在那所学校读书的男人会有什么水平？他不用想都知道，空有相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