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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更进一步（第2页）

“也希望您尽快习惯时差！”美惠子说，起身回了房。

谢长荣深邃的眼眸落在窗外光斑照映的庭院，这里曾经是一栋老宅，是他最爱的女人出生和长大的地方，老宅没有了，她也没有了，唯有她最爱的那一片蔷薇花墙会永远盛开，灿烂不败。

小圆桌上的两杯茶一口都没喝，免不了隔夜茶的命运。

回到房间的美惠子久久不能平静，她坐在窗边，抬眼望着阴郁的夜空，星辰暗淡，月亮全无踪影。窗玻璃上出现羽书的脸，容颜虽老了，却依旧儒雅洒脱，这张脸在她脑海里记了三十年，而此刻，她在心里劝自己：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放手吧，他始终不属于你…

瑾知没熬到零辰就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睡得有点迷糊，不小心把手机蹭掉了，“啪”的一声重响落在木地板上。她竟没醒，只因白天太过疲累，睡得太沉。

客厅里失眠的时歌却听到了，他先是愣了一下，抬起头竖起耳朵向瑾知房间的方向听，听到的却是一片无声。他有些担心，走去她门前叩门，声音很轻，半天没有回复。他试着转动了门把手，门开了。看见她趴在亮着台灯的书桌上睡着了，手机掉在桌脚的地板上。他轻快地走上前，捡起手机放回桌上，心想：睡得这么熟，是得有多累啊？写作果真是件烧脑的事情！心疼她，把她抱到了床上，自己都快熬成熊猫眼了，却满眼宠溺地守在她床前。没过多久，实在是困了，躺在她身旁睡下。再一次未经她同意便和她同床共枕，他管不了那么多，今晚，只有在她旁边才能安然入睡。不久，他进入了梦乡。

夜半，瑾知醒了一下，朦胧间好像看见了时歌，以为自己在做梦，平日里不敢做的事情，大胆地在梦里做了。像条灵活的小鱼般游进他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还亲吻了他的唇，心里更是得意：这个梦也太美了吧！这样的梦要是永远不醒该有多好。现在笑得有多甜，早晨醒来就会有多尴尬。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晨间的宁静。瑾知猛地推了时歌一掌，厉声叫道：“文修远，你怎么在我房里！”

时歌半睁着朦胧睡眼，看着一脸恼怒的瑾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能梦游了，听到你房里有动静，进来看了一下，结果…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你…你太过分了！”

“是吗？”时歌邪魅地笑道：“如果瑾儿记起昨晚偷吻了我，还会这么说吗？”

“你胡说，这不可能！”瑾知选择性失忆，不承认，但好像又清晰地记得昨天做过的“梦”。脸瞬间红了，嗓门也变小了：“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瑾儿不光吻了我，还搂着我睡了一夜…”时歌坏笑，看着她又羞又恼可爱的模样，“我有照片为证！”

“文修远，你赶紧从我床上起来！快起来！”瑾知生气地撒着娇，试图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却被他轻轻地一带，扑倒在他身上。

“别闹了，好好呆着！”时歌搂她在怀，温柔地说道：“我昨晚失眠了，到现在才睡了几个小时。”

“你…为什么失眠？”瑾知又心软了，心疼他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尴尬的处境。

“当然是因为瑾儿了！”

“我？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赖我？”

“没做吗？你再想想？”

瑾知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我看了你的新小说，挺有趣，只是…主角为什么不是我？”时歌傲娇地问：“难道我比他无趣吗？”

瑾知坐起了身，窃笑着看着时歌，说：“你这样类型的男主，我以前就写过了！”

“那就再写一次！”时歌说：“写一个完美无缺的我！”

瑾知尽量克制自己，捂着嘴笑，“在我心里没有完美无缺的角色？你…”略带嫌弃地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怎么？我很差？”时歌也坐了起来，一双犀利的眼眸似乎要钻进瑾知心里。

“为…为什么这么看我？”他的眼神摄人心魄，瑾知有点慌乱，红着脸，眼神躲闪。

“什么时候瑾儿才能对我不那么害羞？”时歌笑了，温柔地抚着她的长，说：“我想和瑾儿更进一步。”

“…我做不到…”瑾知仍旧不敢看他的眼神。

“什么？”

“我…没办法不对你害羞…你每时每刻都让我觉得悸动不安…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也不喜欢让我紧张和挂念的你…我想做回原本那个无忧无虑、云淡风轻的叶瑾知…我不想做你的瑾儿，思念让我觉得日子孤独而漫长…”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羞涩了。心挺诚实，手却不安分地抚摸着他的脸，从眉毛到鼻尖再到唇和脸颊。

瑾知突来的告白让时歌内心狂喜，她手上的动作更是撩拨着他狂热的心弦。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问：“瑾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再一步你就得献出自己的全部？”

瑾知抬头看着时歌，他的眼神严肃而炙热，她却轻松地笑了，说：“你说过，一切都听瑾儿的！一年半载之后，也许我会考虑你说的更进一步，但绝对不是现在！”话完，下了床，朝他眨了眨眼，调皮地说道：“时主播做份早餐吧，我饿了！”也不管他怎么回应，从衣柜里翻找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时歌还没从刚才的亢奋里出来，自己这是又被这小丫头撩了，她是怎么做到收放自如的，难道她早已在小说的暧昧环节里产生了抗体？“哼…有趣…”他自嘲地冷笑，又怀着一颗火热之情去给她做爱心早餐，他对她言听计从。

瑾知反锁了卫生间的门，靠着门背喘着粗气，紧张得快要窒息，庆幸自己应变及时，差点就在他霸道深遂的眼眸里迷失。她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但她没有好的办法，见则难以克制，不见更令人魂牵梦萦。

谢长荣早早便醒了，准确点说，他凌晨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七点不到就醒了。“年岁大咯，睡得少了！”他自嘲着，看了眼窗外，天边泛起了微光，初阳很快会跑出来。他用几年没用过的手机号打了个电话，约了下午三点在星城出版社见面。心情很好，即使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看上去同样精神饱满，自称小老头的他其实也才六十出头。他洗漱一番便来到庭院，仍旧像昨晚一样爱慕地欣赏着满墙的蔷薇花，微风拂过花蕾和藤蔓，犹似风吹起了少女的裙摆，他像爱慕恋人般凝望着这些美丽的花儿，他脸上的笑容还如同二十多年前那般青涩。

美惠子站在窗前，她看到了楼下的谢长荣，他也看到了窗前的美惠子。他的笑和蔼可亲，她不由得也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他不那么深沉和压迫。

sha11y从客厅走了出来，她远远地看着父亲站立的方向，他的温柔正向着二楼的花墙，而她也瞥见了二楼窗前的美惠子。她心里升腾起一种复杂的悲愤的情绪，这栋房子是他为了过世的母亲而建，蔷薇花墙也是保留母亲幼年的回忆，而此刻，他的眼里住了别的女人。她转身进了屋，和谢孜墨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