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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竹篮打水一场空半生艰辛空留恨（第1页）

李泽对那黑衣小头领说道：“你说吧，如实禀报，我解了你身上的毒。”

“此话当真？”小头领是心花怒放。

“当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头领听罢，欣喜若狂连连叩头答谢，说了一堆大侠英明威武的好话。李泽喝道：“废话少说，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毒又是从哪里来的，险城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李泽声色俱厉道，他左手提起那小头领，右手五指并拢作掌，“要是有半点假话，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快说！”

那小头领听得李泽这么一说，又吓得哆嗦起来，惊慌道：“大侠，我说得绝无半点假话。我确实没门没派，只是受人差遣，至于是谁吩咐的，我也不清楚。这毒确实是老仙门的，而险城的人也是死了，不信的话，你现在大可以去险城看一趟。”

李泽听得此话，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只觉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连身子有点站不稳，转眼便瘫倒在地。他软硬兼施，连问几次都只是想确认仇家生死，想确认三脉门的踪迹，结果得来的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忽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凉可悲，更似哭声。想来自已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无非就是为了复仇，如今仇人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杀害，他竟觉生活已没任何意义可言。他依旧抱有最后一丝幻想问道：“你说你没门没派，只是受人差遣。那是谁差遣的你们。你可有听说过三脉门，为何不从他们那里取毒？”

“小的真的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那小头领毕恭毕敬道，“至于······”

见这人吞吞吐吐，李泽斥责道：“有屁就放有话就说，你是不是又想尝试一下这感觉。”便又伸出两指。

“我说了能活命吗？”小头领诚惶诚恐地问道，他不自觉地激起了求生的欲望。人和动物本质上相差无几，这求生意志本就是动物无法磨灭的本能之一。

“能。”

听得李泽的应允，小头领面露难色道：“大侠，我实话实说吧，我听说过三脉门这门派。可是经过二十年前那场清洗之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这个门派的消息了。您还是我头一次见到的自称三脉门的人了，我想三脉门是灭门了。”

“放你妈的屁！”一口闷气猛地涌到李泽心胸中，他呼吸急促起来，喘着粗气，说道：“你怎么敢这么确认我三脉门没人了？”

“我说了能活命吗？”那小头领又反问道。

“能，我会解了你的毒。”

“果真？”

“我大丈夫说到做到。”

“谢谢大侠不杀之恩，”听得此，小头领忙跪在地上，鼻尖贴地，语速缓慢，声音颤抖，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实不相瞒，大侠。当年我也有份参与清扫三脉门的任务。据我还所知，自那以后，我们一直追杀着三脉门和长明城凌氏一族的人，说实话这十多年来我还从来打听到这两个门派的消息。大侠是你说我说出这些你就帮我解毒，饶我一命的。人不可言而无信，我想大侠你不会是不不守信用的人。”

李泽赶赴险城这一趟本就是空欢喜一场，如今听闻这一番话更是气血攻心，一个人为了杀尽仇家躲在不见天日的地方修炼了二十年有余，非但到头来只换来仇家早仙去的信息，更是得闻亲朋好友早已不知生死。李泽的内心是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随机喷涌而出，两耳嗡嗡作响，更是站不住脚，昏倒在地。

元天和李元福先是被小头领的一番话震惊，紧接着又被李泽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了一跳。待两人回过神来时，李泽已经跌倒在地——而那小头领听得那两“怪人”喊叫，又感觉似有什么东西洒在自已身上，抬头斜睨一眼，见李泽是满口鲜血，不禁吓得跳了起来，此番已是躲得远远的了。他倒不是不想趁机偷跑，只是想到身中剧毒，跑也是白跑，只得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李元福此时已经是经脉紊乱，气血攻心，已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但耳边传来的两个虽陌生又亲切的唤声是硬生生把他喊醒。此时也是夜深了，黑漆漆的天正如他现时的心，他说道：“他们死了。”

“爹，你怎么了？”李元福问道。

“师父，谁？”

“三脉门，我的亲朋挚友，还有我的仇家······我为了他们和那些人，苦苦坚持了这么多年，想不到到头来是这个结果。我想我留在世上已经没有意义了，还倒不如一死了之早点和你娘亲相逢好了。”

“爹，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不是说了要带我去拜祭妈妈吗，你不是说你要教我武功吗？”李元福焦急道，“爹，你醒醒啊！”

“对啊，师父，快振作起来，你还要教我你的六经乾坤诀呢。”元天摇着怀中的李泽喊道，“总不能他说啥便是啥了，可能是我们的门人躲起来了。三脉门以后还得靠你振兴啊！”

元天这番话令李泽惊觉如梦初醒。李泽本是毫无生存意志了，只是一想到三脉门后继无人，而自已这二十多年苦苦修炼的武功竟也无人继承，竟不禁心生遗憾，他看着身边仅有的两个亲人，强撑着站起来道：“我们回去吧，回虎口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