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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海市灯火明（第3页）

原来，官府为了防止沿海渔民、海盗进行走私或勾结外敌，实行海禁。大批渔民生计没有着落，于是有渔民铤而走险，集合诸人，私驾船只偷偷出海到东瀛进行交易。但返回后不敢靠岸，以防被布置在沿海的水师营官兵缉捕。就在海上与前来的小船进行交易，偷偷将各种物资通过小船转运至内陆。

果然，艄公又划了一程，却见一艘双桅快船泊在了海面上。

只是船上灯火寥落，大概是避免被人发现。

待小船靠近快船，艄公挥桨抵住大船，稳住船身。

游四海一搭顾长风右肩，带着他腾空而起，落在快船的甲板上。

早有一人，宽袍大袖，右手提着一盏灯笼，在甲板上静静守候。

他见游四海上了船，迎上来兴奋道：“大哥。”

他行动之余，顾长风却看见他的左袖空荡荡的。

游四海应道：“执节。”他也一眼看见苏执节空荡荡的左袖管，又道：“你的手？”

苏执节淡淡道：“当年中了流箭，和大哥分开后，一时也找不到大夫，坏死了。”

游四海愧疚道：“都是我无法照顾你们，还有刘封兄弟。”

苏执节担心游四海继续自责，说道：“大哥，当年，我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对比大哥这二十年的付出，我这条胳膊算不了什么。”

游四海拍拍他的肩膀，又转身对顾长风道：“长风，一路颠簸，你先去休息吧。”

两人在路上已经奔波了三天，渐渐熟络起来，游四海倒是喜欢有时候直呼其名了。

立刻有一名水手上前，虎视眈眈地盯着顾长风。

顾长风却是满不在乎，道：“酒和菜应该有吧。”

苏执节一笑，说道：“少盟主是客人，自当招呼好。但船舱底下比较简陋，少盟主不要拘谨就是了。”

顾长风亦是笑道：“那就不打扰前辈和这位船主故人相逢了。”

待水手带着顾长风下了船舱，游四海才随着苏执节进了船尾的船楼内坐下。

两人刚坐下，苏执节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哥，一路上没有啥波折吧？”

游四海道：“有。”

他将路上情形详细向苏执节说了一遍后，又问道：“执节，这铁旗盟到底是怎样一个组织？”

苏执节道：“大哥，据我所知，这铁旗盟是近十年崛起于江湖上的一股势力。迄今已有崆峒、青城、逍遥门等十几个江湖派别加盟其中。至于江湖上其它的小门派，亦有诸多被囊括。所以江湖上，莫不唯铁旗盟马首是瞻。其盟下设立各门，各派掌门均为门主；门下设堂，由若干小门派掌门充当，组织十分严密。至于其盟主，则鲜闻其人其事，也极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日常性事务，多半都是由崆峒派的王仁智和青城派掌门无药道长出面处理。”

游四海道：“难怪这顾长风如此张扬，有恃无恐。”

苏执节却迟疑道：“大哥，他真的是皇太子吗？”

水师营是一座依海边山麓地形构筑的水城，负山控海。有五百官兵，担负靖海和缉盗等使命。城内有指挥衙署、校场等和南北二门。南门为水门，左右有东西炮台两座。水门外通大海，内则通向城中围住的一个小港湾，而这个小港湾亦是水师营停泊战船等各种船只的码头。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码头上停泊的一艘双桅巡座船上却是灯火通明。

这艘双桅巡座船高大如楼，甲板宽阔，是水师营参将的坐船。两侧船舷上有女墙战格和弩窗，左右舷各架着五门大将军铜炮，平时亦可以出海作战或巡逻海面。

甲板上的船楼共三层，有楼梯连接。在最底层的船楼内，水师营参将正小心翼翼侍立在一边，毕竟，眼前的李和和唐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李和手捧茶碗，坐在一张桌子前，仔细观察着桌上摊开的一幅海防图。他不时向参将询问几句，参将均毕恭毕敬一一仔细回答。

唐振却是负着双手，站在船楼的窗边，望向外面漆黑一片的大海。

李和抬头看看他的背影，说道：“唐大人，惦记着你大哥还是朝廷钦犯呢？”

唐振没好气道：“李公公，你觉得我此时惦记谁最合适呢？”

李和不理会他的嘲讽，径自道：“以前我只知道你这位大哥武功盖世，想不到心思也如此缜密。这三天来，我们落下了，他就故意放慢行速；待我们跟紧了，他又加快。这紧紧慢慢，直到把我们带到这海边，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唐振心里诧异，回头道：“李公公觉得我大哥是有意带我们到这里的？”

李和道：“不是吗？这一路上，他似乎根本就不曾提防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