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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决裂（第3页）

我正要转身离去，一个柔软的身躯却突然贴到我背上，接着一双手就顺势环住了我的腰身，与此同时伴随着她那哀求的声音响起：“蓝翎，别这么对待我好吗？”

我的内心不禁感叹，当然我对她的想法也还算了解，可身后这个女人还真是固执啊。我决定断绝她的所有念想，于是一根一根地将她的手指掰开，然后转身面向她：“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那个夜晚，我们不是已经……”妮儿突然抓住我的手，强调道：“我们不是已经……向彼此表明了心迹？”

那一夜我们彼此拥吻，可她不知道的是，那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亲吻母亲之外的女人。但是那又如何？我现在已经后悔了。我已经被异族女子欺骗过一次感情，可我没想到会被欺骗第二次。但无论如何，我不能被欺骗第三次。

“我后悔了！对于那天冒犯你的举动，我很抱歉。”我摇了摇头：“况且我并没有说什么。”

“不可能！蓝翎你敢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她的面色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激动的话语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我的耳边：“连一丝一毫的爱意都没有？”

没想到她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单词？我也在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有没有爱过这个女人，可爱这个词好似一直都离我很遥远。我在少年时代便接连失去了父母，唯一信任的是那个被我视为青梅竹马的精灵女子，可她最终还是背叛了我。

我不敢再相信眼前的女人，她的爱意有几分是真的？从感性的角度而言，我宁愿相信我们会是一对。可理性告诉我，事实极有可能如同乌登海姆所言，血族女王不可能真的爱上一个人类，但她出于种群利益，真的有动机去引诱人类圣骑士，踏上一条堕落之路。

“没有！”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给出了坚定的回答。

“这不可能……为什么？”她抓紧我的手，双眼开始有泪花闪动，神色也变得更加癫狂：“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爱过我？”

我终于决定给这段不该存在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于是作出讥笑的表情，道：“为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原因吗？因为你是一只吸血鬼啊，人类与吸血鬼是不能在一起的，你不知道吗？”

她想反驳，可却被我无情打断：“因为你欺骗了我，没人知道你在盘算着什么，但这足以证明，你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此刻我用最狰狞的表情看着妮儿，她在我的注视下，唯有一步步后退，口中无力地争辩：“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终于她被我逼到了墙角。我提高了嗓音，对她作出了最终的判决：“我为什么没有爱过你？因为你，是一个玩弄人心的怪物！”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她因我最后的喝声蹲倒在地面上，贴着墙角抱头痛哭了起来。

我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蹲在身前的女人，内心却突然抽搐了一下，接着就是无边无际的痛苦，连绵不绝地袭向我的心脏。我不禁皱紧了眉头，连忙捂住了胸口，颤颤巍巍地走出房门。

原来这是心痛吗？可我为什么会心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那还没开始的感情彻底结束了，梵卓妮儿，再也不见！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回到住处的，但是那会儿桑伯已经醒了，他激动地向我道谢，然后询问我在妮儿身边工作的情况。

“我们解约了！”我怀着失落的心情告诉了桑伯一切。从与梵卓妮儿订立契约开始，说到接受她的委托释放亚叙角斗场的奴隶，包括最后我现对方吸血鬼的身份，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桑伯。

我还告诉他，我正在市区寻找新的房子，准备重建桑伯福利院，我要帮助孩子们，以及他脱离吸血鬼一族的控制。

可桑伯对妮儿的吸血鬼身份并不感到意外，仿佛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直到他拉开袖口，露出手杖与剑刃交叉的“x”型魔法标记，我这才意识到，他原本早就是梵卓家族的血仆。可不仅是他，我突然意识到，桑伯福利院的教职工们，以及那些孩子们，会不会都有这个标记？

乌登海姆叙述的黑暗事实再一次得到了验证。我当即提出帮助他们获得自由，但令我没料到的是，桑伯居然拒绝了。

“难道你想一辈子为吸血鬼服务吗？就算你想，也不能让那些孩子一直充当他们的血库吧。”我不禁怒斥桑伯那不正确的想法。

“你在胡说什么啊？当年我在家乡被人诬陷入狱，是妮儿小姐为我洗清了冤屈，我誓这辈子都要报答她的。”乌登海姆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至于那些孩子们，如果没有妮儿小姐的话，他们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但是梵卓妮儿也会吸食他们的血液吧，那她还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啊。”我不禁冷笑一声。

“那又如何，妮儿小姐只在那些孩子十二岁的时候吸食一次血液，绝对不会吸食第二次，而且不可能是致命的量。我想用一口血来报答养育之恩，应该是划算极了吧。”桑伯反驳道：“没错，她的确是吸血鬼，但她比很多人类更加善良。蓝翎，你也是善良的人，没理由去反对她的。”

我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那个女人只吸食一口血，按照桑伯的逻辑，她倒确实算得上善良。但这逻辑本身就不对，人是万物的尺度，怎么能成为野兽腹中之食，更何况那是一群孩子啊，她若真那么善良，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你一定是误会妮儿小姐了，她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忍心欺骗你。一定是她碍于自己吸血鬼的身份，一直不知道如何告诉你。”桑伯语重心长地提醒我：“蓝翎，你应该珍惜她的，因为你不会遇到比她更好的女孩了。”

看来桑伯是个顽固分子，按乌登海姆的话来说，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哈鬼族”。崇拜吸血鬼的力量并渴望被转化为吸血鬼的人类，就被称为“哈鬼族”。但拉维尔镇已经毁了，我打算在新的搬迁地制造光明结界，任何吸血鬼将不能靠近。所以桑伯阻止不了我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我一直守在福利院众人所在的帐篷区，以防止吸血鬼们来犯。但正如妮儿所说，那些畜牲并不敢与我正面交锋，因此一连几日下来都很平静。直到第五日，乌登海姆前来告知我，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搬迁地。

我当即换上装备就与他一并出了，路上他告诉了我几件令我比较在意的事情，他说据可实消息，吸血鬼一族即将爆内战。

“居然还有这种事？他们不应该是很团结的吗？”我不禁哑声，先前我一直认为，这个牲畜种族是永远团结一致的。

“并非如此。一直以来，吸血鬼一族内部存在两大阵营，彼此互相对立。”乌登海姆摇头解释道：“其一为密隐同盟（密党）、其二为魔宴同盟（魔党）。”

据乌登海姆解释，长期以来，吸血鬼一族内部关于人类的态度，一直都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以梵卓氏为的七个氏族主张与人类的统治阶级进行合作，严格遵守避世等戒律，最终完成吸血鬼彻底融入人类社会的宏大目标，他们是一群理想主义者，自称为“密党”。而吸血鬼十三氏族中的勒森拔氏与维密氏，他们不承认避世戒律，不愿意正视人类已经主宰世界的事实，他们仍将人类视为低等生物，肆意虐待与杀害，甚至一再谋划掀起大规模战乱，以推翻人类、统治世界为目标，他们是一群顽固的疯子，被其他氏族称为“魔党”。

因为害怕魔党的行为再度激起人类对吸血鬼一族的围剿，密党的几个氏族一直在设法打压魔党，双方的关系处于十分险恶的状态。另外还有四个氏族不愿意卷入党争，一直处于游离不定的姿态，他们被称为“中立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