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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刹那（第1页）

戚清这一走倒是爽快了自已，留下来的人们面面相觑，即便是张启灵黑瞎子这样阅历无数的人脑子也有些打结了。要说去找人的话，等风沙小点再去找不是更好吗？偏偏在沙尘暴最猛的这波跑出去，多少有点不顾自已死活的智慧在里面了。

然而看着阿宁一副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模样，黑瞎子便觉得这中间肯定是存在着什么他和哑巴张不知道的信息，是他们中间的信息差导致了现在的情况发生。

现在应该可以试着探一下……这么想的同时他也凑了上去，开口问道：“老板，您对这商业机密有什么了解的，能跟我们说道说道吗？毕竟只要那个小姑娘之后还能回来，咱们就还得和她一路的，总得让我们有个底吧？”

另一边观察着黑金古刀被吞没的深度的张启灵闻言也瞥了过来，目光平淡，但阿宁却看出一点他好像也在等个回答的样子。她眼角抽了抽，回道：“我知道的信息真的不比二位多多少。”别逮着她薅羊毛啊！

然而看这两位是不得到个回答就可能不罢休的架势，阿宁还是不情愿地说了几句，“……戚清和她父亲，身上都有着点特别的能力。但我没亲眼见识过，从别人口中也只听来了‘可怕’两个字。不过也不是难以理解……一个月以前，我刚见到戚清的时候，她可不像现在这么温和。”

一想起当时的场景，阿宁的额角就忍不住抽痛——何止是不温和，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战场下来没多久。直到后来第二次见面，看见戚清变得像个普通人似的她倒还有些不习惯了，对方那些“很抱歉之前有些冒犯了”之类的道歉的话语让她还以为是见了鬼，原来之前那个人形兵器能说出这么像模像样的人话！

见阿宁不愿再多说，黑瞎子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反正他觉得那样的小孩，不可能回不来。既然如此，更多的事情完全可以等之后再去发掘了。

因着全身心将感知放在自已关注的那片区域，此时的戚清对于这些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不过若是她知道了，估计也只会淡然地笑一笑而已。

而先前让戚清变得这般在意的原因，则是【镰鼬】告知她的，来自沙漠之下的讯息。

“好好好，开场就要来小怪是吧？”戚清喃喃道。在她周围不再有人声的时候，她便不再隐藏自已非人般的身手，先前伪装成深受风尘干扰而只能行走的步伐，一下子变成了仿佛面前毫无遮拦的、如履平地的疾驰。即便是远处有人看见，估计也只会当成是大片沙尘吹过所造成的幻影。

——而且要是真的被人看见了，那她就可以荣登执行部最烂干员榜一了。

“给点提示呗，存在E。”继续行进的戚清腿下生风的同时也不忘打探情报，“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等级的小怪不是得过了剧情，主角学会技能之后才会出现吗？这要是游戏发售的话不得被玩家骂死？”

没多久脑海里便响起哧哧的笑声，【没见过新手村小怪吗？有的3A游戏就这么制作的，操作稍微差一点，人就卡在新手村出不来了。】

好家伙，这波他妈的是手残地狱。戚清笑了一声，“那我能不能开修改器通关？”

【来人啊，举报这挂狗！】那头的声音假装发火，而后却又浅浅地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啦，我可就是你的修改器，到了时候我就会给你开的，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不是吗？】

懂了，先白女票我一波劳动力，真是一点亏都不吃。戚清暗自吐槽，明面上则是回了句：“行嘞，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打地鼠的时候记得看清楚，可别自已也掉进洞里了哦。】说罢，脑海里的声音便又消失不见了。

“那是当然，”戚清逐渐放慢了脚步，最后在一块沙地上立定。绑在腰上的唐横刀顺着重力，刀柄微微向下倾斜，“我暂时还想多活一阵子呢。”

就当是为了那一场聊天吧。戚清盯着看似毫无起伏的地面，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在瞳孔中点燃了金色的火焰。她的双手随意地耷拉在两侧，整个人好似在发呆一般，然而她身上的气质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她此时摆出的姿态再怎么像个闲人，那给人的感觉也绝对不是街上的混子，而是像在封建王朝中那唯一的至高之人，在自已的宫殿中闲适轻淡，但下一刻就能给座下之人宣判满门抄斩。

地底下的东西也感应到了她的强势，终于是忍耐不住，从地下一跃而起——伏击的竟是数只沙蛛！若只是寻常的那点大小，戚清也不会感觉有多么不适，然而此时在她面前的沙蛛，单单一条腿就已经有她胳膊般粗细，半个拳头大小的六只全黄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沙蛛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威压，然而它们主人的命令使它们忘却了恐惧。此时它们像是正在琢磨面前的闯入者变成战利品之后，应当如何分解更为合理。

戚清看着眼前包围之象，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当是什么游戏，有这般不合理的敌人分配机制，原来真的只是新手村的普通小怪！也是，是我太过紧张了。”而后右手搭上腰间刀柄，飘然独立，自言自语道：“光是这点东西，确实还轮不上修改器大放异彩，可看那混账的说法，之后肯定会用得上，那就之后再小心一点罢了。这边就速战速决，等会儿还得找人，才好回去交差！”

智慧程度远远没有达到理解人类语言的沙蛛们并不明白戚清说的意思，但也观察出了对方的敌意，领头的沙蛛用前肢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以此作为恐吓的同时也是做出了最后的警告。

但是这警告注定只能是警告了。

【言灵.刹那，它可真是个宝贝，不是吗？理论上，它甚至可以和言灵.时间零的速度相提并论，只不过一个是自身肉体的极速，一个则是将其他人的时间无限地逼向静止……历史上最快的是八阶，256倍速，但目前活着的纪录保持者是霓虹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他的最高速度只是七阶，但也有着达到最快的九阶的潜力……也就是512倍速。当然，也要看有没有命能够用得出来。】

当年那个声音意味深长地同她如此说道，语气宛如创世神话中那引诱夏娃吃下果实的恶蛇。

【——那么你呢，我亲爱的朋友？你觉得你能达到几阶？】

戚清缓慢地闭上眼，心脏跳动的声音变得愈加清晰，恍若沙场战鼓雷鸣，自已即将进行的所有的攻击轨迹在她脑海里几乎在瞬息间完成了构筑，下一刻，无名的炼金武器发出尖利的啸声，如同势要啃夺血肉来止住饥渴的厉鬼，刀光宛若破碎的星辰一般，即便在沙尘中也太过灼人眼球。

但即便已经再次睁开双眼，使用着这般非人极速的女人对此恍若未觉，往常看起来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的修长手臂，在此刻却是极致的力量和速度的结合，横刀顺着她的动作将猎物如同黄油般顺畅地切开，紧接着又是如流水般顺势斩断其同伴的头颅。她的杀戮行为明明十分残忍，却又无处不透露出一种异常的美感，同那双灼热的黄金瞳散发的威严相结合，更是增添了几分不可亵渎的韵味。

等到刀身重新插回刀鞘之后，在场的生命体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而这一切仅仅过去了5秒，这甚至都不是她的全力。

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也成为不了能够拯救自已的世界的英雄，救下她想要救的人，从那以后她再次孤身一人，留给她的只有寥寥无几的照片和两个墓碑，徒增她的空虚。

感受到周围的风沙似乎有逐渐减弱的趋向，戚清一挑眉，心里算了算这趟加上路程所用的时间，活动了一下指关节，再度开启了不完整的【镰鼬】，将限定范围内几个人的所在地标好位置，便朝离她最近的那个方向过去。

将遇到的几人聚集在一起后，戚清假意拿出指针，在表盘上指出了阿宁等人先前的方向，接着带领着他们到了原先那台车子附近，正好和正准备离开寻找据点的领头们遇了个正着。

“戚小姐真是厉害。”阿宁看了看这支人数绝不算少的队伍，似是夸赞地说道。

戚清没理她，环顾四周后向他们问道：“无邪和解语臣还没过来？”现在风沙已经很小，但接下来应当还会再起一次大的，这次要是没能聚齐，那下次就更不可能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启灵突然开口：“我去找他。”

在场的人精都清楚他说的他是谁，黑瞎子摊了摊手，道：“那我跟你去，好歹我们之间交情至深，我应当帮你这个忙。”

“算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和在场所有人关系都不算深的戚清也开了口，见他们将目光转到自已身上，她微微弯起嘴角，“我只是还不想失去个聊天的搭子……就算还不算朋友，但能和我聊得来的人，真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