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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两字让曲倪裳的思绪一下子就飘远了,与深藏不露的荣安过招,侧妃冯氏那点直肠子显然不是很够。
曲倪裳却已经同她打过交道了,也深知她那些借刀杀人的不正心术。
况且,曲倪裳忌食干贝的事情,应该只有曲府的人知晓,而家里人除了曲萝衣,没有人会刻意拿此事来做文章。
光凭这一点,曲倪裳就可以将矛头对准荣安县主,曲萝衣。
曲倪裳这几日一直吃斋念经,始终无法相信,萝衣竟然如此狠绝,一意要致自己于死地。
终究是血浓于水的姐妹。
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曲倪裳布满红痕的脸上堆了些许笑意,恭敬地给侧妃添了一杯茶水,道:
“冯千语,眼下咱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了。荣安县主将侧妃娘娘玩弄的跟傻子似的,侧妃难道就这样认了吗?”
侧妃一口茶水饮尽,气道:
“认了?开玩笑,一个小娘养的竟然欺辱到本宫的头上,本宫绝饶不了她。曲倪裳,咱们双贱合璧,弄死她吧!”
曲大小姐闻言喉口发紧,再一次为侧妃的口舌无德汗颜:
“冯千语,你要自贱,可不要带上我。”
冯千语睨了她一眼:“假清高!”
话说到这个份上,侧妃对曲大小姐的敌意因为荣安县主这个共同敌人的介入消散了不少。
两人竟然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案桌上饮茶,茶过三旬,曲大小姐适时逮住空隙,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
娘娘,倪裳困顿在这寺庙中,当真是因为黎王殿下吗?”
长时跪坐,侧妃被佛堂里的经文扰得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有心情吊着曲大小姐的胃口了,当即道:
“那还能有假吗?若非他给大理寺卿府施压,又指使御史台谏言你曲倪裳是挑拨兄弟关系的祸水,应该送往佛门清净之地修身养性,圣上也不会为了应付御史台,公然下旨把你往庙里送啊!”
她这边打开了话匣子,看着曲小姐难得流露出的惊愕,便有些收势不住:
“按照黎王的打算,是要将你关在灵觉寺三年,而不是三个月。只不过后来碍于中宫和东宫的求情,被缩减到了三个月。”
曲倪裳轻轻放下手中茶盏,心里叹息道: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啊......
京都城,敕造黎王府。正午过后,寒冬肆虐。
受佛主舍利灰飞波及,近来整个黎王府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中,仆从进出都像是抬不起头似的,能一次完成的差事绝不走第二趟,能传小纸条的便绝不相约会面。
世态本就炎凉,寒冬似乎把黎王府整一个都冻结在京都城的锦绣繁华中了,门庭戚戚,无人问津。
黎王人未走,茶已经彻底凉了。
唯有国子监的老学究每日更替着出入,传达天子的训导之意。
关乎忠君之道,关乎兄友之恭,黎王时常在老夫子顿首之时不经意抬头。
视野中,一支野梅探出墙头,枝叶招招,努力地朝着
东边蔓延。
太阳升起的地方,在东边。
太子东宫,在东边。
“黎王,黎王殿下,”老太傅几声急促的呼唤,把黎王苏怀岷的思绪唤了回来,
“殿下,臣方才讲到哪里了?”
黎王刚才走神了,他不知道老太傅讲到哪里了,但每日重复的无非是那些: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黎王一定神,张口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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