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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来自高层的声音（第1页）

地震事件过后，阿飞一连几天闭门不出，手机上显示来自周逸雪的未接电话有32个，未查看的即时信息有97条。堆满剩余食物和各种包装的房间里，散出一股霉味。无论是阿颖也好，还是周逸雪也罢，甚至是公司aI机器人来的工作提示，阿飞都一概不理，只顾把自己埋藏在昏暗的卧室里，窗帘一直都是挂着的，昼夜对于他来讲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此时，阿飞的心情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恐惧。

“请立即停止危险操作，否则系统将清除相关参数。”阿飞一直在揣摩着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但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令阿飞感到恐惧的主要有三点：一是送这条提示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可以直接联系到自己；二是对于系统来讲，为什么自己的行为属于危险行为；三是相关参数指的是什么，会不会是小雪。这些未知之谜，无论阿飞怎么想都想不出答案。因此，阿飞不敢贸然行事，哪怕是任何的微小举动，甚至不敢接近周逸雪。在阿飞看来，如果“相关参数”指的是周逸雪，那么他的下一个行动可能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孩消失。毕竟，伴随着那个系统提示的是现实的天摇地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距离“莫比乌斯”空间循环周期的终点已经很近了，阿飞想要在空间生重置的时候，去找系统“小粉红”问个明白。现在，也许只有她能够解答阿飞心中所有的疑惑了。阿飞已经想好了要问的问题，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空间生重置的短暂时间里找到“小粉红”了。

……

终于等到了重置的这一天，阿飞看看手机，现未接来电和未查看信息的数量都没有增长，只有公司aI机器人来的工作提示还在按部就班地累加着。阿飞不禁觉得可笑，世界上最后一个关心自己的竟然是公司，“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种程度也只有aI机器人才能做到了，阿飞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旋转着，阿飞开着车在环城高隧道里兜圈子，目的是为重置提前热身，可他自己其实明白这只是用来缓解焦虑情绪的消磨时间。终于，重置的一刻到来了。阿飞身上的衣服被重置回之前穿的灰色西装，车也瞬间变成45okmh，高隧道的提示牌准时出现。但令阿飞不解的是，那辆荧光甲壳虫却没有出现。车子渐渐驶出了隧道，进入了停车库，阿飞回家吃饭，半夜的级大暴雨如期而至，一切都和从前一样，除了系统“小粉红”没有出现。这一夜，阿飞没有合眼。

清晨的微光从被风吹动的窗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一夜的暴风雨虽然早已停歇，但阿飞心中的暴风雨却依然在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系统‘小粉红’没有出现？她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阿飞已经反复在心里默念了一万遍。

“咕咕——”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了。阿飞仿佛从梦中惊醒，原来是肚子饿了。

“算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吧。”阿飞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却差点栽倒在原地。他踉踉跄跄扶着墙壁走到洗漱间，现姐姐正在洗漱。

“啊！你是谁？”姐姐大喊，用牙刷指着阿飞。

“是我啊姐，你亲表弟。”阿飞的嗓音有些沙哑，像是被人用裤带拴住了脖颈。

“哈？真的是你！你的眼圈怎么这么黑？”姐姐放下手中的牙刷，走过去拍了拍阿飞的肩膀问道：“怎么了飞飞，失恋了吗？”

“姐，你想多了。”阿飞无力地摆了摆手，径自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不管怎样，先吃饭吧，早餐做好了，我出去啦。”随着关门的声音落下，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阿飞无精打采地刷完牙，用毛巾擦了擦嘴。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些陌生，但随即想了想，也可能是很久都没有仔细观察过自己了。35岁的自己，虽然已经上班许多年了，可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啊……他一边想着一边刮着胡须。

忽然，一个声音回应了，仿佛来自内心，却又十分的立体。“等到你经历过一些事情，就会成熟起来啦。”等等，这个声音像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阿飞感到一阵惊悚，脖颈子后面仿佛在吹着一股阴风，浑身的寒毛直立。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这！”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挥了挥手。吓得阿飞向后跳跃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卫生间的马桶盖上。

阿飞吓得没敢吱声，镜子里的自己却继续说道：“别害怕，我是系统‘小粉红’啊，嗨！”

阿飞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差一点就拿拖鞋朝镜子扔去。可手刚抬起来，却又无奈地落下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让我情何以堪。”阿飞压抑住内心的愤怒，低声说道。

“我也不想啊，这其实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啊。是你造成的，明白吗？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傲娇起来，阿飞回想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傲娇的姿态，看着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不禁用手捂住了嘴。

“话说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出现，我有几个问题想请你解答一下。”阿飞站起身，双手撑着洗漱台，严肃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知道那个给你提示的人是不是我？”小粉红说着，将之前出现在阿飞脑中的系统提示窗调取到镜子上，镜子瞬间变成了一个显示器。小粉红继续说道：“送提示窗的人我不能说是谁，因为这会影响到系统的稳定性，是违反空间运行规则的，我也无能为力。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来自你所在空间的‘高层’，也就是掌管你所在现实世界的一个上层‘函数’，而你只是其中的一个‘变量’。”

“你的第二个问题，”小粉红没等阿飞开口，便继续说道：“其实可以和第三个问题一并解答。”

阿飞看看时钟，觉得这次和系统小粉红的接触时间应该够用，便忍住没有催促。

“广义上来讲，你和现在这个空间里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算是‘上层函数’的一个部分。只不过，因为你是一个变量，所以在这个循环空间里，你的精神意识是可以叠加或改变的，而其他参数都是‘常量’，不会随着函数的循环而变化。因此，你的记忆是连续的，而其他人的记忆则会被重置到循环的初始状态。

“没错，你的女友周逸雪也是一个“常量”，她的记忆并不会累积。你在每一个周期和她的相遇都是初见。”

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用手撑住了镜面，严肃地说道：“可如果你的行为有可能将她从一个‘常量’变成一个‘变量’，那么就会导致函数运行出现错误，整个空间就会坍塌。因此，‘上层函数’为了维护自身的存在，将会把这个危险的‘常量’消除。也就是，让你的小雪消失。”

说完，镜子里的自己恢复了正常，“小粉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