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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崖像是才明白过来,站起来立到中散大夫面前,俯下身问,“你想要孤的血?”
中散大夫瑟缩了一下,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望齐王殿下以陛下安危为重!”
阮鸾筝是真的很烦他,“你能保证陛下这就能醒过来吗?要是……”
阮青崖抬手止住了她。
他叫人拿来了盛血的器皿,一边拉起袖子,用浸了酒的手帕擦过刀刃,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划而过。一瞬间的停滞之后,那血液便像是山缝间的泉水,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怎么变过。
“我话先说在前头。”
阮青崖看着在场的众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吓人。
“要血孤给,要肉孤也可以割。但若陛下因为你们的祭祀出了事,孤就把你们的皮活剥下来,风干之后挂在山上做风筝。”
外面纷纷闹闹,阮旸这里兀自安静着。
“小魏王这棋下得,可真是不走心。”
阮旸盯着棋盘没抬眼,“你要不愿下棋,咱们出去骑马?”
“那还是算了。”楼盈认命的重新拿起棋子来。
自打阮天宥出了事,楼盈就一直被扣在大营里,怕他有嫌疑,也怕他出去走漏风声。
阮旸打趣他,“现在这种状况,使君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楼盈笑了笑,像是真的不在意。
“我宣陈朝中能人贤臣比比皆是,也不缺在下一个。再说,您们陛下这边一直不见好,也不会放我走,我急也没用。”
他在这里镇定自若,可阮旸也知道,顾追和他的豹突骑就快来了。
阮旸和楼盈相对坐着,各怀鬼胎,彼此都知道对方不是省油的灯。
晚上的时候华阳公主正要歇息,一封密报又送到了面前,说有一对母子找她,要陈情诉冤。
她这两天心烦意乱的厉害,“你们不能自己看着办吗?”
底下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回殿下,小人们看着,自己办不了。”
手下们把人带上来。
母子二人里的男孩儿看着十岁不到的年纪,有一点认生,紧紧依偎着他的母亲,怯生生地看人。阮鸾筝瞥她一眼他便藏在了母亲身后,像只受惊的兔子。
阮鸾筝收回了视线,实在是没什么兴致管闲事,“你有什么冤情非要跟我说?”
眼前的妇人姓褚,虽然带着一种风吹日晒,连日奔波的憔悴,但是容貌清丽,声音娇婉——跟她这身粗布的衣服莫名有种不适配感——不太像是寻常的村妇。
她伏在地上,哭声凄烈,“民女要告的,是齐王的罪状!”
阮鸾筝拈着葡萄的手顿了顿。
她问,“你要告四哥的状,怎么不找大理寺?”
妇人在地上叩头,“妾身相信,公主殿下耳清目明,一定能秉公处理!”
阮鸾筝想,是了,他们兄妹关系不好,所以不会徇私舞弊。
天下所有人好像都觉得阮鸾筝跟阮青崖关系不好——除了阮玄沧。
他根本就不在乎阮鸾筝老是跟阮青崖吵架,执意地觉得他们能这样相处,关系应该还算得上不错,经常乐呵呵地在一边看着。
直到姚睿过来,略带不满地对他们说,“你们不要老一起欺负青崖。”
阮鸾筝一直都觉得委屈——明明都是阮青崖惹她生气,却像是她欺负他一样。
接着她心里又有一点幸灾乐祸,因为阮玄沧也一脸委屈地说,“我没有啊……”
华阳公主回了神,看着趴在地上的妇人想,这次便该是阮青崖运气不好了,活该落到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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