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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柰州见闻（第1页）

羌山脚下是柰州。

柰州北靠北疆第一防线安定城，属地百姓多为军户，骁勇善战，民风彪悍。柰州旧称羗州，因位处羌山得名。

改称柰州是靖太祖亲自命名，至今不过百年，羗州之名，已少有人提。

昔年靖朝太祖不堪前朝暴政，怒而揭竿而起，聚天下英才共伐暴政，于羌州鏖战三月。

眼见弹尽粮绝，粮草极度短缺，靖军上下忧心忡忡，不料柰州百姓箪食壶浆，背着篮筐偷偷给靖军送自家口粮和青柰充饥。

靖太祖感动不已，为勉励后世继任者，需以民心为向，故改羗州为柰州，还将其录入太祖遗训，让沈氏子弟铭记此事。

柰州百姓也以此为荣，自诩慧眼识明珠，堪称君民鱼水情的典范。

药铺的掌柜留着山羊胡须，看起来一派世外高人的名家风范，开起口来却满是市侩气息：“一文钱也不能多给了，小娘子，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家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做药材生意，那可是打从柰州还叫羗州起，百年老字号，可谓是童叟无欺。”

“小娘子什么小娘子！哪来的小娘子！”季柒莫名其妙，从带路的樵夫，到搭话的伙计，再到眼前的老掌柜，无一不称他为小娘子。

季柒低头，看自己利索的青衣便服，再看看街巷上行走的青年男女，确认自己确实没有穿错衣服。

山羊胡掌柜呵呵笑：“小娘子，别瞎瞅了。我虽然老了，还不瞎，谁家大小

伙子长成你这幅模样。”

季柒无语，也不跟他多废话，把野山参从柜台上拿起，装作要走的样子。

山羊胡掌柜的眼一直没从野山参上挪开，见状立马说：“哎，小娘子慢动手，咱再商量？看小娘子这取参手法，虽是新手，也算行家，必是出身山族吧。这样吧，我卖你们山族个面子，再加一两。”

“掌柜的看我傻吗？”季柒熟练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动作还是刚跟路人学的。他觉得很能表示此刻的心情。

“行吧行吧，权当结个善缘，再加一两。这回真的不能更多了。”山羊胡掌柜生怕这么好品相的野山参飞了，又心痛要给出去的银子，心痛得不能呼吸。

季柒取山参时特意选了最小最细的一根，此时倒也不用跟掌柜的细磨慢泡。

他将野山参放回柜台，状似无意的问：“柰州虽然大，用得上这种品相的达官贵人也不多吧。我看至少得是柰州知府这个级别的。掌柜的家既然时代从医，想必认识不少大人物？”

山羊胡掌柜的自得地捋捋自己的长须，“小娘子虽年纪小，知道得倒不少，咱家药铺不才，规模还算可以，别说柰州知府，就是安定城的贵人，小老儿也是为他们献过药的。”

季柒好似不信：“掌柜的不是吹牛吧，安定城的贵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不信，刚才指路的小二还说安定城的贵人最喜欢吃他家的狮子头。您听听，

这话能信吗？”

山羊胡掌柜急了，也不捋胡子了，急切道：“这怎么能一样，小老儿的药要是不好，哪来的底气收你这么好的参啊，这不是糟蹋东西吗？小娘子要是不信，小老儿可以送你一点，你既辨不出来，你们山族族老总是能看出来的。”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本来只想试探下，看安定城之变的消息传得怎么样，不曾想这药铺掌柜这么自得自己的手艺，倒是予了他不少方便。

那他可要抓住机会，多问点事情出来。季柒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