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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么晚还在街上,又是有什么事呢?”
她突然的惊惶退开,是因为意识过来“僭越”了,那刚才毫不避讳的上前为自己佛雪,可否算得是她的第一反应和本能?
许沅不知道亓王心底所想,此时,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手帕,把她佛雪后滴水的那只手摊在掌心,轻轻的揩拭。
“没什么事,就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想出来走走,看看。”他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随身携带手帕的,莫非,是重要的人送的?
朝定澜右手单手将帕子折回方方的一小叠别回腰间,左手将许沅冰红的手指攥在手心,摩挲着捂暖。
冻木的手指回温,他的掌心他的手指,像一只多脚的昆虫,伸展着触须挠她。
红红的手指依旧红着,却不是冻红,而是温热的粉红。
“听说你不喜欢雨雪天气……”
许沅一愣,指尖不自觉的一颤,然后收回手眼神闪烁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瞎传的,王爷也信这个。”她都快忘了,她不再是乙兮,她是许沅。
该怪父兄待她太好太包容宠溺才让自己失了戒心把属于乙兮的一部分也放肆的融进了生活,还是该怪自己太贪心,想成全许沅、乙兮,还有现在这个自己,成为一个完全非许沅的许沅?
“不信。我只信我自己看到的。或者说……”
许沅忐忑的抬起头,想知道他后边的话。
“我只信我所认识的你。”
所以,他信的,是这个全新的许沅?是我?
朝定澜的目光幽深而澄澈,许沅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怔怔的模样。
原来,她很介意别人把现在的她和以前的许沅作对比。朝定澜不知道许沅为何这样,但是,以前的许沅他不识得,现在的许沅,他觉得很好。
“知道下着雪,也不穿厚实点。”说着,他解下自己天青色的披风给她披上,手指温柔的穿过她的后颈,将青秀的丝拢出来。
他的身子前倾,又回到相对的状态,修长的手指在她颈下把披风的带子打上结。
许沅恍惚中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微垂眼眸细闻,却原来是冷雪的冰洌。
朝定澜从她手中拿过红伞换到自己右手握着,左手环着搭在她左肩把人反方向扳正:“太晚了,回去吧。京城里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安全。”
许沅还想再往南街走走,一路把脚印拓在雪上。但他说了,她也就乖顺的听话,和他并肩往回走。
夜很静,能听到身边人的呼吸,能听到脚踩在雪面上酥酥的声音,能听到自己心脏稳稳跳动的声音。
许沅看见路旁一块砖石上积雪比别的地方厚一点,甩开朝定澜径直过去抓了一把团成雪球。
“王爷~”
他顺着声音望着她,看她孩子气的坏笑着,然后她手中的雪球朝他掷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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