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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年纪相若,又打小就在一起,自然感情甚笃。姨母也有心撮合,可终究还是撇不开门户之见。
可是,表哥婚后并没有忘记她,还是将她带进府中。那些年来,她虽为妾室,可是过得比正妻还要风光。
那些郎情妾意的往事,仿佛还是在昨天。
安夫人一阵唏嘘,对镜自揽,见那眼角处赫然的皱纹,更添灰心。
“珠串,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怎能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我若不是不忍老爷这口气,他日就要受那厉玥儿的气,孰轻孰重,我还是知道的。”
晚些时候,她便端着碗参汤去了越山馆。
“表哥,之前也不是我要多言,可你也替我想想,我打小做事就爱掐尖,哪里想着,老了老了,会窝囊至此?”
韩长亭听她的语气软了下来,也叹着气,“你呀,总是这般,听风就是雨,谁说要给你窝囊了?你就是自己多心。有那个工夫,还不如好好管教下老三。这都多少日子了,连人都寻不见?”
“老爷,别的事情我不和你辩驳,可是老三这孩子长歪了,你也不能够赖我啊!”安夫人怎么不知,韩长亭对她成见之所以这么大,多半还是因为韩老三实在是太不成器了。
“那时候,太太身子骨弱,你们的孩儿都叫你留在身边抚养。人家楚隐还带着两个孩子,都养的那么出类拔萃,就连老二那对双棒儿,这才几岁大啊,都很是聪明懂
事。可是你瞧瞧老三,提起他来,我这张老脸都是无光。”
“表哥,这不是那时你太疼我们,这孩子要什么,你都给买回来,这性子就被纵得无法无天了。如今,他也二十好几的人了,骂也不管用,打也打不动,你当我这心里好受么?”安夫人说着,这眼角便滴下泪来,“再说,那时候府里事情多,除了我,谁也不爱操心,也是怪我,没有多抽出些工夫来管教儿子。”
“惯子如杀子啊!”韩长亭又是一声长叹,见表妹落泪,也不忍再斥责于她,便说道:“便是大的你管不了,可小的呢?你说说那清儿,再这样子闹下去,哪个敢来上门提亲?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听见这话,安夫人哭得更加悲戚,若过街老鼠般的流窜在外的儿子,动不动就发疯的儿媳,还有那小小年纪就泼妇一般的孙女,哪一个都不能给她长脸,只会给她添堵。
“全哥儿,表哥,我们还有全哥儿,你不总是赞他聪慧么。”安夫人的眼底升腾一丝希望来。
“那就好好教养吧,总别有样学样才好。你安心管你的家吧,表妹,我们虽不是结发夫妻,可是自小的情分我是念的,只是你们别太让我难做了。”
安夫人心知,这话已近乎是最后通牒了,自小的情分还剩下多少,她心中有数。
“表哥,从小时我买不起笔墨,买不起钗环开始你就是这般帮我护我,少
不得,你以后还要多担待了。”安夫人既是为了打感情牌而来,索性做戏做足,她深深地作了个揖。
“你这是干什么?”韩长亭道,“都说了没人给你窝囊气受,只盼着你别辜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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