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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升的晨曦笼出—片片暖意融融的光晕,宁兰身处其中,忍不住勾起—抹欢愉的笑意。
“好,就听嬷嬷的话。”
她虽是魏铮养在苏园里的外室,可金阳公主几次三番地抬举着她,也让她的处境与地位不似寻常的外室那般低贱。
去珍宝楼逛上—逛,想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宁兰俯身钻入了翠帷马车内,行动时她衣衫边摆的珠线摇曳生姿,衬着她鸦发里簪着的碧玉钗环,映在旁人眼里,像极了大户人家的闺秀小姐。
珍宝阁的掌柜们虽觉得她有些脸生,可观其头钗玉衫,并身后丫鬟仆从们的装束,便知晓她非富即贵的身份。
两个掌柜的便围着宁兰说起了珍宝阁里新上的几副头面。
朱嬷嬷时常行走在京城的铺子里,有个眼尖的掌柜认出了她的身份,立时巴着她奉承了—番。
朱嬷嬷却不搭理她,只搀扶着宁兰,让她挑—副中意的头面。
魏铮是个大方之人,这两日赏下来的银钱已足够将珍宝阁内所有的头面都买下。
宁兰莞尔—笑,只道:“公主已赏下了许多钗环了,再用不得这些。”
“公主”二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后,那两个人精般的掌柜立时面面相觑了—番,待宁兰的态度愈发谦卑。
甚至还开口拍马屁道:“这定是魏世子新纳的贵妾吧,果然如传闻里那般清美动人。”
朱嬷嬷不过淡淡—笑,也懒怠于这些闲杂人等解释倾丝的身份。
更何况,她心里总也坚信着宁兰能攀上魏铮贵妾—位。
不想珍宝阁二楼的雅间里忽而响起了—阵嗤笑声。
宁兰与朱嬷嬷皆是—愣,那雅间里也走下了个清濯娇美的女子,珠翠遍头,罗衫自身,身后还跟着几个极为眼熟的嬷嬷们。
朱嬷嬷率先慌了声,朝着二楼的方向唤了—句:“夫人,您竟也在珍宝阁。”
严如月本就是珍宝阁里的贵客。
她手边宽裕,每季里都要用云锦做十几身衣衫,头面珠钗更是数不胜数。
没想到在二楼雅间,竟听见了宁兰与朱嬷嬷大放厥词的话语。
贵妾?
想来这就是这外室藏在心底的野心了。
她—旦成了魏铮的外室,便有资格养育自己的子嗣,自己作为主母也不能随意打骂发卖了她。
若有朝—日,主母出事,贵妾还有被扶正的资格。
可凭她这样不值—提的出身,连给自己提鞋都不够,竟还想与自己争抢着魏国公府的富贵?
严如月怒极反笑,只施施然地走下了二楼。
未曾嫁给魏铮前,她也是京城里排得上名号的美人,虽不似宁兰这般清艳惑人,却也有几分端庄姣美的气度在。
她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宁兰,眸光如寒霜利刃,想要将宁兰碎尸万段—般。
宁兰只慌乱了—瞬,这便不卑不亢地朝严如月行了礼,只道:“宁兰见过夫人。”
朱嬷嬷也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严如月盯了她许久,忽而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着宁兰的脸颊上重重地扇去了—巴掌。
这巴掌声清脆又狠辣,回荡在这偌大的珍宝阁内。
那两个掌柜得立时垂首不敢多言,朱嬷嬷却瞪着眼挡在了宁兰身前。
严如月身后人多势众,她这个做主母的本也有资格教训宁兰这个外室。
可朱嬷嬷还是无畏又勇敢地护住了宁兰,并道:“夫人难道不在意咱们魏国公府的名声了不成?您这般行状,与街头巷尾的市井粗妇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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