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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書桃不善言辭，雲遊也不是話多的人，但石向陽可是個能說會道的，絕對不會讓話掉在地上，經常三兩句就把另外倆人給逗笑了。

仨人說說笑笑一陣兒，再繼續寫題，雲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把周末作業給寫完了，他轉頭把作業塞回書包，目光無意識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忽然看到了站在馬路對面的6寒山。

6寒山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不遠處還有幾個穿著同款校服的學生，奶茶店就在學校後門，6寒山身上的衣服再普通不過，但云游卻一下子就認出了他。

沒辦法，6寒山確實長得出挑，身形修長，脊背挺拔，他向來是最顯眼的存在。

石向陽的心思全在俞書桃那兒，俞書桃則還在安安靜靜地寫作業，而之後的時間裡，雲遊卻時不時地總要抬頭去看6寒山一眼。

不是雲遊想看他，只是雲遊實在理解不了他站在那兒幹什麼，而且雲遊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6寒山好像是在看他。

之前沒看到6寒山那會兒不覺得，雲遊現在才發現，6寒山的目光有些過於灼熱了，哪怕是隔著一條街，隔著厚厚的落地窗，依然讓人無法忽視。

轉眼過去了半個多小時，6寒山依舊站在原地沒動，雲遊終於忍不住了，拿起手機給6寒山發了個消息，6寒山的舉動太彆扭了。

雲遊：【你在哪兒？】

消息發出後，雲遊抬頭去看窗外，果然，不到半分鐘後，6寒山從兜里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眼。

6寒山沒有回答雲遊的問題，反問他：【怎麼？】

雲遊也不繞彎子，說：【我看到你了，學校後門的奶茶店對面】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雲遊看不到6寒山的表情，但能看到他在低頭打字，片刻後，6寒山的消息回復過來，說：【和你無關】

雲遊撇了撇嘴，心說那你倒是別盯著我看啊，但6寒山話都到這兒了，他也懶得再和6寒山掰扯了，甚至沒再回復6寒山，直接把手機塞回了口袋。

之後的時間裡，6寒山的目光依舊灼熱，但云游權當作看不見，轉頭跟石向陽、俞書桃倆人聊得火熱。

馬路對面，6寒山始終握著手機，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雲遊的回覆，他的指尖開始逐漸因為用力而泛白。

晚上八點，俞書桃媽媽打電話來催她回家，仨人意興闌珊地走出奶茶店，石向陽自告奮勇送俞書桃回家，雲遊告別了倆人，騎上自行車往家的方向走去。

剛過一個轉角，忽然有個身影出現在了雲遊的眼前，雲遊趕忙剎車，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6寒山。

「怎麼了？」雲遊還惦記著下午的事兒，壓根兒沒有下車，單腳墊地，另一腳踩在腳蹬上，問他，「有事兒？」

6寒山一聲不吭地走到他身邊兒，單手握住他的自行車車把，冷著臉問他：「雲遊，你之前是不是在騙我？」

雲遊覺得莫名其妙：「我騙你什麼了？」他現在十天半個月都不跟6寒山說一回話。

「你說你沒喜歡的人。」6寒山依舊拽著他的車把，身體湊近了一點兒，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雲遊，聲音壓得沉沉的，「告訴我，你喜歡誰，俞書桃……還是石向陽？」

6寒山原本是想忍耐的，在雲遊走出奶茶店之前，他都做得很好，哪怕雲遊和那兩個人相談甚歡，哪怕雲遊沒有回覆他的微信。

所有的理智都在雲遊推開奶茶店的玻璃門後戛然而止了，6寒山看到雲遊笑著與另外兩人揮手告別，不管雲遊喜歡的人是誰，他們都是有未來的，會再見的，可他6寒山沒有，不知不覺中，他離雲遊越來越遠了。

「我喜……」雲遊被6寒山拋出的選擇題迷惑了一秒，又立刻反應過來，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為什麼我非得喜歡他倆中的一個？石向陽是我朋友，俞書桃是我同桌，我對他們沒有那種感覺。」

「那你喜歡誰？」6寒山的腦海里一時閃過了無數人的身影，雲遊並不是多外向的人，但是他身邊兒的朋友不算少，從小到大，雲遊一直是很討人喜歡的小孩兒。

「我說了，我誰都不喜歡。」雲遊理解不了他的腦迴路，但還是認真地反駁道，「為什麼我一定要有喜歡的人？我才十六歲，沒想過在高中談戀愛。」

「小騙子。」6寒山他目光微微向下，落在了雲遊微微泛白的嘴唇上，他第無數次覺得後悔，雲遊最後一次住在他家的那個夜晚，他就不該放過雲遊，他應該重重地咬上去，在雲遊身上留下自己的烙印。6寒山輕聲地呢喃道：「你不喜歡他們，為什麼要偷看俞書桃那麼多次，又為什麼要和石向陽走那麼近？」

這個問題雲遊無法回答，他不能出賣朋友，他也沒打算回答，他沒有告知6寒山的義務。

「我……」沉默了片刻之後，雲遊微微垂眸，避開了6寒山的目光，問：「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6寒山的眉心擰著，說：「不要轉移話題。」

雲遊抬腳蹬上腳蹬，強行別開6寒山的手，騎著車就要向前走：「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雲遊。」6寒山站在原地，並沒有去追趕雲遊，他望著雲遊的背影，語氣冷若冰霜，「你不許再和他們兩個來往了，不然我就去告訴班主任，說你和俞書桃早戀。」

如果雲遊沒有就這麼徑直走掉的話，6寒山或許不會如此威脅雲遊，他知道這樣的行徑會讓雲遊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