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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古之帝丘。
白月棠看着群青无云的天色,神思悠悠,脚下的黄土,人文始祖们曾在这里征战,也许曾留下他某位先祖的足迹。这里埋葬着先祖的骨血,长空里的风声是华夏的英灵呢喃。
自从脚踏上这方土地,泥丸宫就滚烫起来,魂灵深处,有什么在低声的呼唤。
“小哥?你脸色看着不大好。”魏无牙掀开遮阳的斗笠,脸上汗水混着泥尘,结了一层细细的盐霜。
“找个客栈歇歇吧,阿兄看着是中暑了。”余果儿骑着最小的一头黑绿,那畜生许是饥渴了,正和女孩着脾气,走走停停,有时还停下咴咴的叫几声,引得街上行人注目。
“去回燕楼吧,我请客。”余果儿拍拍腰间的绿水缎云字纹荷包。
韩疯子舔了舔唇:“回燕楼的蒸鹌鹑,俺当年只吃过一回,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老刀客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带路,看来也是轻车熟路的主。
“你撑的住么?”灵匹懒懒的伏在白月棠撑起的阴凉里,天儿太热了,黑猫在白天几乎都眯着眼。
白月棠摸了摸额头,凉凉的,他回想起天授印初次涌入泥丸宫时那股渗入灵魂的热流,微微打了个寒颤。
“没问题……”
腾着热气的羊肉锅子摆在正中,微膻的肉味混合着葱叶与生姜四溢。锅底咕嘟嘟地沸着,肉上盖了一层烙的微焦的面馍。酱甘露子、酱黄瓜,嫩黄的小豆芽,围了一圈。素色的口水鸡和烧的酱红的叫花鸡,醋鸭血、烤的棕黄的整鸭,以及几盘码的齐整,地地道道的金华火腿。
当然少不了陈年的老酿和韩疯子念念不忘的蒸鹌鹑……
刀客们甩开腮帮子,把这一路风餐露饮压抑的饥渴都释放出来。那小二伶俐,不住的添水加茶。
桐油纸窗外,有断断续续的脆利唱腔飘进来。
余果儿摸了摸肚子,显然已经吃饱,听到那歌声,眼睛亮晶晶的:“阿兄,咱一会儿去看目连戏可好!可有意思呢。”
白月棠按了按眉心,看她兴冲冲的样子,点点头:“好啊,正巧我还没看过呢。”
女孩见他停箸不食,嗫嚅了一下:“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
白月棠笑笑:“想去便去,赶了一路,正好歇歇。魏老爹,你和刀客兄弟们有什么置办的,吃好喝足了自行去,我陪果儿去看耍子。”
老刀客正剔着牙,闻言一拍大腿:“我说记着点什么想不起来,这濮阳有些打刀铸剑的名家,老汉正想去挑些趁手的家伙呢。”
他这么一说,白月棠也来了兴趣,正想询问地方,街上忽然传来几声清脆鸾铃。余果儿和韩疯子听到那铃声,眼神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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