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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叶炯与天启（第2页）

在叶炯忙了一天后，太阳已经西下山头。在礼堂门口看到了一个同样显瘦的身影正靠在门框上。

叶炯在一岁时被海林从孤儿院旁的河流中捡回来，正靠在门框上的那位叫欧米迦，在叶炯三岁时来到这里，一头金色的头十分显眼。两人年龄相仿，很快就走的很近，慢慢也就成了死党了。

欧米迦注意到了叶炯，抬手打了个招呼。叶炯走进后有些诧异道：“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欧米迦拍了拍脸，强行勾起一丝笑容，但这笑容让叶炯感到一丝不妙，急忙追问：“怎么回事？”

欧米迦摇了摇头，叶炯正要继续问，一个孩子替欧米迦解了围。叶炯定定地看着拉走欧米迦的孩子，那时今年要送出去的孩子，叫红雨，五岁。

这是孤儿院的规矩，每年都会向周围的村庄和城镇中的失亲家庭提供孤儿院中已满五岁的孩子。由于孤儿院要尽可能减少处理此类事情的时间，所以，白露孤儿院的孩子生日都在这一天。

叶炯在沉思中被人推了一把，回过神来海林和另外两个老师已经到了，叶炯笑了笑，走进了礼堂内。

钟声响起，宴会也就开始了，今年满五岁的只有红雨一个人。其他孩子开始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红雨。都是一些手编的草环，配上一些彩色的野花。叶炯笑了笑，回顾一周，却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晚风吹过白露孤儿院，树与草摇曳，出轻轻的沙沙声。叶炯走在草坪上，闭眼感受着秋风新至驱散夏末的最后一丝炎热。而在不远处的房顶上，金色的头显眼得指明了叶炯要找的就在哪里。

叶炯来到三楼窗边，抓住窗框翻身上了屋顶，一屁股坐在了欧米迦身边，躺着的欧米迦并不意外叶炯找到自己，换句话说，除了叶炯，估计也就没人能找到他了。

“想什么呢？”叶炯仰头看着天边的星星，这是欧米迦最喜欢的地方，自叶炯认识他的第一年起，欧米迦对于星星就有了迷一样的执念。在他无数次从三楼摔下来，骨头一次次摔断，一次次被海林用魔法回复如初。终于在他八岁时，他有能力在房顶上有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

欧米迦的头随着风慢慢地拂动，他抬手凝了一个风团，忧愁道：“我就不该告诉你我喜欢这里，这下倒好，安静的地方也没有了。”他一甩手，把风团扔向叶炯的头，引得叶炯周围的气流一阵紊乱。

叶炯带着微笑，看着面前的少年，顺势和他并排躺在一起，对着这个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死党说：“对，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那天半夜把我拉起来告诉我有好东西给我看，害得我摔断了手，我没找你要补偿就不错了，还不快谢谢我。”

欧米迦翻了个白眼怼了回去：“对，叶大少爷，对于你当初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看我罚站受苦，还时不时拉一下挂在我手臂上的水桶，就怕我累不死一样。”

叶炯悻悻地抓了抓鼻子，气氛也没有开始那么冷了。两人又聊了聊别的事。叶炯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刚刚怎么了，愁得脸色都要滴出水来了。”

欧米迦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嘴角的笑意也缓缓消失了，他撑起自己，看向远处月光下的白露，双拳不自觉地收缩，抓紧了身旁的瓦片，眼中一半是星光，另一半是深不见底黑色，如同荒芜的沙漠般一片死寂。沉默了半响，他轻轻地道：“叶炯，你，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想干什么。”

叶炯一愣，轻轻道：“我，不知道。”他起身走向屋顶边缘，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一切，“但，我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到那时我便会走上前路，无论前方是荆棘还是天空。”

叶炯转过身，欧米迦眼中的叶炯以月亮为底，身边勾出银色的轮廓，如神明的注视，悠长，宁静。

欧米迦抿了抿嘴笑道：“好，我们一起，在未来，我们会成为主角的。”

叶炯愣住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不满地说道：“过分了，居然这么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快，告诉我你到底在伤心些什么——啊！救救救救救救！”

欧米迦看着面前的白痴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然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到房顶边缘，很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叶炯被风托着悬在半空，抓了下头，喊道：“谢啦，话说，你是不是往我这丢了石头。”

欧米迦乘着风一跃而下，两人平稳落地，欧米迦淡淡道：“没有，走吧，该回去了。”

叶炯摸了摸头疑惑地看着欧米迦，“也是，嘶——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两人在清风下向礼堂走去，欧米迦忽然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刺痛，他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看向自己右手手心，右手被碎瓦片刺破，轻柔的月光从天上洒下，照在手上，徒增几分恐怖的气氛。

“欧米迦？”叶炯见对方没跟上来，扭头看向后者，欧米迦则把手放到身后，但叶炯太了解他了，伸手扳过他的右手，看到伤口也是皱了皱眉头，“怎么弄的？”

欧米迦笑了一下，几片树叶落到他手上，化作一片绿光覆盖在受伤的地方。等到光芒褪去，手又变回了原样。

叶炯回过头无奈地笑笑，欧米迦是魔法亲和者，几乎各种魔法能张手就来，相比之下叶炯就显得十分“正常”，没有惊人的天赋，再加上人族天生魔法弱亲和，白露孤儿院地又偏，一切累加起来，使叶炯的弱势被突显出来，以至于在商队路过时里面的魔法师都称赞欧米迦，叶炯则被晾在一边。

察觉到气氛突然变冷，欧米迦别过了脸，这个事实一度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每次都以叶炯的自嘲和冰冷的空气收场。

再次来到礼堂，宴会已经进入末期，没有人在乎他们为何出去那么久，更没有人想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时钟如同月夜中神明的低语，模糊且轻柔。作为宴会真正主角的红雨，带着一顶有些褪色的帽子，有些大的帽檐遮住了红雨的眼睛，隐约能从帽子上看出金色的纹路。

叶炯撑着脑袋看着面前的景色，他和欧米迦是孤儿院唯二的意外，因为没有离开，都没能带上那顶帽子，以往时候走的人多时，都是几个人轮着戴，一个人戴也是件少有幸福事。

夜色渐浓，月亮挂上枝头；风尘微凉，云过树荫婆娑。叶炯和欧米迦把其他孩子送回了自己的房间，推开自己房门后，叶炯看着房间和敞开的窗户，猛然想起被打断两次的话题。

三秒后，叶炯一脚踢开隔壁欧米迦的房门，面对他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和大开的窗户。

叶炯走进房间，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停在了一块踩起来轻响的木板上，伸手掀开地板，摇头轻笑道：“这就是伪装魔法吗？真是隐秘，换个人真不一定找得到。”

打开地板的叶炯愣在原地，里面赫然躺着一把火枪和一把匕。与此同时，窗外传来一阵声响，叶炯飞身而起，向外望去，欧米迦正马不停蹄地向孤儿院外跑去。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叶炯疑惑地嘀咕了两声，理智告诉他，应该乖乖回去睡觉，他不应插手此事，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叶炯翻身一跃，从三楼上跳下。

“嘶——”落地的叶炯咬了咬牙，顺着地上的痕迹向远处追去，还不忘抱怨道：“等我追到他，一定要给他一拳以解心头之恨。”

新约历64o年夏，天启城，天启学院